屋内除了博古架之外,正对着房门摆了一张长条案,马执良无事之时,便坐在案边,把玩他那些稀罕物。
靠窗处,两张圈椅中间的方案上,往常摆着一套青瓷茶具,这里才是马执良与重要访客相谈的地方。
不过,自打李应全带人在内院待了几天,不单单这间屋子里博古架上的玩意儿被一扫而空,其他屋子里值钱的东西,一并跟着李应全进了国兴军的库房。
屋子里,许山海背着双手来回踱步,口中念念有词。长条案前,一袭蓝衫的沈南秋,悬腕疾书,把许山海所说,一一记录下来。
自从穿越到现在,使用毛笔和繁体字,这两个难题一直困扰着许山海。
前天,见识过了沈南秋写的字之后,许山海终于找到一个能解决问题的方法。那就是,以后但凡有需要形成文字的时候,都由自己口述,让沈南秋记录、整理。
于是乎,在许山海的吩咐下,金枝收拾出一间空屋子,让沈南秋带上笔墨纸砚,两人开始清理许山海欠下的文字“旧债”。
今天两人要做的就是抓紧完成,之前许山海许诺给何一手的,那一份“遗失”了的《医护小记》。
“十九、外伤,先施以酒精清理,以针线缝合后,敷以金创药,再以纱布裹扎。
二十、骨伤,须施以手法正骨,使断裂开合处复位,再敷以药膏裹扎,最后以夹板固定。
二十一、火器伤…………”
屋外一阵脚步声,打断了许山海的声音。
随着虚掩的门被推开,吴立峰的脸出现在门口。
“商号的人来了,秃子请你过去,要你一并在场才能接收。”看到沈南秋在屋中,领教过几次她的口齿伶俐,吴立峰连门都没进,只是站在门口与许山海说话。
听到“商号”两字,许山海在额头上轻轻拍了两下,说道:“倒是失策,忘了通知商号,我们转移的事。”
“他们是如何找到这儿的?”许山海有些不解的看着吴立峰。
“你去了便知,我也说不明白。”吴立峰不是说不明白,而是想早点离开,免得不留神哪句话惹到沈南秋,又要被呛上几句。
回头望了一眼,许山海对沈南秋说道:“我有事先出去,你把方才的记录,整理一番,另外誊抄两份,用针线装订起来。”
条案前的沈南秋,头也没抬,应道:“南秋晓得了,先生哥哥去罢。”
一前一后,许山海跟着吴立峰刚踏入外院,看到院中的情形,许山海不禁有些许吃惊。
五辆四轮大马车,一字排开,停在院中。这几辆大马车,倒不至于让许山海吃惊,令他吃惊的是,一旁站着的一群人。
五驾马车的车夫,加上商号的人,正常来说,最多不会超过十个人。可站在一旁的那群人,许山海不用细数也知道,远远不止二十人。
快步走近,待许山海看到,站在人群前面的江波时,才大致明白这群人的来路。
这边,站在马车前的钟叔,看到许山海远远的走来,赶忙向前迎过去,一边走,一边作势要行礼,口中说道:“见过小先生!”
“免礼,免礼。”许山海作势,轻扶了钟叔一把。
“各位一路辛苦!你们陈老板没来?”视线扫过几辆马车,许山海没发现陈展云的身影。
落后半步,跟在许山海身后的钟叔,赶忙前倾着身子说道:“月前,东家的生母病重,他赶回广州府探望,至今未归。”
“原来如此!待他归来,你帮我带个好!”生母病重,难怪没见陈展云。
“应全兄,你们交接吧。我与小波说说话。”其实,货物交接一直都是李应全和他的手下与商号的人交接,要许山海在场主要是有个见证,毕竟现在国兴军,除了军务之外,其他的由许山海统管。
李应全应了一声,便带着钟叔去往偏院,他的手下也引着车夫,把马车驶进偏院。
“小波,来~~~”许山海冲着不远处的江波招了招手。
“小波见过叔!”江波几步便跑了过来,学着钟叔就要给许山海行礼。
看着不远处,方才与江波一起的那群人,许山海问道。“你怎么过来了?还带着这些人?”
“昨日,商号的人去到村子里,因为,郑家的两位叔叔和罗叔不在村中,所以,只能是我给他们带路。”由于之前,江波一直跟在许山海身边,与钟叔见过几次面,彼此都不陌生。
顺着许山海的眼光,江波看了一眼身后的人,解释道:“商号来的人少,这一路过来几十里地,我怕路上有个什么闪失,所以挑了二十来个年纪大一点的,一路护送过来。”
听了江波的解释,许山海这才发现,那些人确实跟江波一样,几乎都是十五六岁的半大孩子。
“你们过来!”江波冲那帮半大小子招手。
①夜盲症:获得性夜盲症是由于视网膜杆状细胞营养不良所造成,主要表现为,在黑暗的环境下视力很差,或者完全看不见东西。可通过补充富含维生素A和蛋白质的食物(如鱼油、动物内脏)减轻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