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世彦!”
我指着他,喊出了那个曾经声名显赫,但已经销声匿迹好几年的名字,心中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滋味。
“所以你夫人是傅晚晴,你们已经见到了,对吗?”
他没有理会我,但我知道被我猜对了。
“怪不得。”我无奈的苦笑出声。
……
回到航校。
我并没有把知道的秘密说出去,而是默默埋藏在心中,他也如往日一样,依旧是少言寡语。
夏日的一天。
他坐在屋中看报纸,看了许久。
我把头过来看,报纸上写着武汉的消息。
财政顾问傅晚晴登报辞职,怒斥政府贪腐行径,阻碍财政改革的实施,只为自己牟利敛财……
“这……”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我隐约有不好的预感,我们只是势单力薄的普通人,如何能与整个政府作对?
我看向他,他冲我摇了摇头。
半月后,报纸上刊登了这件事的结局。
傅晚晴当街遇刺,她的宅子被一把火烧干净,新任财政顾问周先生或为最大嫌疑人。
“你……还好吧。”我侧头问他。
他点点头。
“这是就她的选择,她不会不知道结局,但还是这么做了。”他像是说给我听,又像是喃喃自语。
此后,他更加沉默了。
……
直到一年后,一九三一年秋。
我们即将结业,各奔东西。
“你毕业后想去哪?去空军吗,还是留校当教官?”我不禁我他,见他没有回答,我小声问:“你要回家吗?”
他摇了摇头,手里拿了一份国际形势的简报。
我们毕业了,一起拍了合照,难得的一起去喝了酒,大家都踌躇满志,分道扬镳,踏上新的征程。
……
九月十八日,我们还没离校。
奉天大乱。
同学们看了前线的战况之后,皆是义愤填膺,恨不得现在就能上战场杀敌报国。
我发现他不见了。
我在机场找到了他,他正在检查飞机上的武器。
“你要干什么去?”我看向他时好像知道了答案。
“我要去帮我的一位老朋友脱罪。”他朝我挥了挥手,轻松的笑了笑,很诚实的和我说了实话。
可我多希望他说的是假话。
有去无回。
……
这是听说的故事。
杨舒时驾驶飞机飞到了奉天上空。
张少帅跑出指挥部怔怔的看向长空,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滴在地上,零零星星,折射着夕阳的余晖。
他知道那是谁。
张少帅如是说。
只有那个人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帮他、救他,但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接下来的路就要靠他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