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太大,七走八走,一向方向感欠佳的沈蕴,在漆黑的夜色下,找不着北。
有点类似古代的建筑风格,几进几出,终于在管家的带领下,拜访到主人公。
言语中的贺老爷子坐在桌侧摆弄着 棋盘,听到动静头也不曾抬起,粗糙干枯的手缓慢的捏起一粒粒黑子放进棋盘中。
“来的正好,陪我下一局。”
浑厚的声音中气十足,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却给人不容拒绝的意味。
与满头花发呈现出来的状态完全不一样。
跟沈蕴见过的齐老不同。齐老是看着挺慈祥的,实则有几分严肃,但在她眼里看来就是个有权的长辈,有敬无畏。
而贺老,仅仅一句话就能令人心生敬畏。
她能跟齐老耍耍嘴皮子,那是因为有父母在,却不见的跟眼前这位搭话。
“次次铩羽而归,我也算在您手下越挫越勇,练的一身坚韧。 ”周望笑着走过去,对于一地破碎的茶盏视若无睹。
贺老眯了眯眼有些看不清楚,拿起旁边的老花镜戴了上去,“你们呐,该学的不学,倒是把哄人的功夫学的十成十。”
周望笑而不语,伸手捡起白子。
沈蕴抱着长盒站在中央,过去也不是,不过去也不是,周望也没招呼她叫人,她也不适合开口。
尤其是一地碎瓷,地上的水泽渍尚未干,不用想也知道,不久之前这里的情况是多么激烈。
来的真是不巧。
犹豫再三,沈蕴小心翼翼的挪了几步靠近周望。
继续保持着123木头人,不准说话不准动的节奏。
“人老了,眼睛不中用了 。”贺老拿下眼镜擦拭了一遍,再次戴起来,余光一瞧。
“瞧着面生,这位是?”
“沈康的小女儿,不久前找回来的那位。”周望偏了偏头,“蕴蕴,喊人。”
被cue的沈蕴一瞬间激灵了起来,面上挂着完美无缺的笑,“贺爷爷好,我叫沈蕴。”
贺老手中捏着黑子细细思索,人老了记性也跟着倒退不少,要说老一辈的人,他保准能想起来,提起小辈真是一时半会还真不知道是谁。
好在根据沈姓多少有点印象,“沈少华家的?”
沈少华,沈蕴的爷爷,去世的早。
沈蕴一时迷惑,沈少华是谁?
只见周望点头。
贺老从鼻子里哼一声,“你小子故意的吧,直接说是你妹妹即可。”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怎么回事?”
一听这话,也不纠结沈少华是她爹还是她爹的老子,沈蕴小眼神迅速的看向了周望,抱着盒子的手紧了紧。
这种事,怪难为情的。
求人办事为什么要把她当事人也带上 ,就没想过她的感受吗?
直面社死的尴尬,哪个地方有洞,她需要跟老鼠挤一会交流心得。
周望察觉到了她的窘迫,也没直言,只道:“曾经犯了点错。”
沈蕴不敢多言,即使内心疯狂叫嚣,她没犯错!!!
贺老正要下黑子的手一顿。
周望见状解释着,“蕴蕴小时候被拐至乡下无人教养,一个人孤零零的好不容易长大,受人教唆借了钱,虽说回到沈家后立马还清 ,可谁知被有心人找上门来敲诈勒索……”
黑子落下,声音随着传来,“是个可怜的,出去站着吧。”
听前半句的时候沈蕴一松,人都有同情心,就原身这buff叠加满格,谁听谁不说句可怜的孩子。
不过,出去站着是什么鬼!
可怜和出去站着有丁点关系吗?
贺老抬头看了她一眼,“对了,我看你手中的盒子不错。”
沈蕴心道有戏,正想往前一步时,一句透心凉的话浇的她是酷暑七月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