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山上不久,就听到一个惊天的坏消息,吴龟山被官府派兵给围了。
李墨一下子坐不住了,吴龟山要是没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这都什么情况,不是说玩的阳谋吗,原本还挺佩服官府这计谋玩得高明,兵不血刃就解决了问题,现在怎么就直接用兵了。于是一刻不停的赶往飞谦堂。
堂口内,赵谦正召集堂口众兄弟议事,见李墨来了也没理会,继续说着当前的情况。李墨在人群中找到孙兴便挨了上去,低声问到,“什么情况?”
孙兴没想到李墨这么快就赶过来,侧头低语,“还能有什么情况,被官府发兵围剿了呗。”
李墨有点急了,说到,“我知道啊。之前不是还在闹内讧嘛,别说你不知道这是官府搞的鬼,还有必要兴师动众的嘛。况且前线在频繁用兵,哪来的兵力,要围剿吴龟山少说也要出动两三千人。”
孙兴把头转向李墨一脸好奇,“你怎么知道前线在用兵。”
李墨一顿劈头盖脸,你关注错地方了吧。没好气说到,“这不是废话嘛,我炼了那么多夜鹰丸,有哪个吃得下。”
孙兴撇撇嘴,说到,“你以为官府都是铁板一块的啊。谁不知道吴龟山和安州城的关系。我听说,这次带兵的就是从前线回来的什么什么将军,安州城哪有兵马给他,都是从安州府各地抽调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前线吃了败仗,回来拿我们出气。”
原来是安州城的某位官员在一次酒宴上跟同桌的人诉苦着吴龟山那伙山匪太顽固了。刚好被从北线换防休整回来的年轻军官听到,便仔细打听起了吴龟山是什么情况。那些官员自然是顺着说起吴龟山长年盘踞着一群恶匪,手段凶残无恶不作为害一方人人得而诛之之类的场面话。
年轻军官一听就上了头,那还了得,于是建功心切,当下便决定领兵剿匪。热血青年,又是上过战场的人,一时心高气傲难免,竟誓要三天拿下这伙毛贼。年轻军官可不只是酒后扯扯嘴皮子,能量还不小,他正是安州府尹的亲外甥。
安州府尹自是全力支持自己的外甥。况且在自己的境内剿匪肯定没有前线那么危险,到时随便报点战功上去对这外甥的前途肯定大有益处,留任地方也有了运作的由头。遂动用手中的权力各方运作,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一出。
安州知州见吴龟山迟迟没动静也是大为光火,便也听之任之,顺便震慑一下这帮“不听话”的山贼。反正也只是从中配合,剿得灭就剿,也算是到手的大功一件。剿不灭也能重创吴龟山一伙,同样能达到目的。
李墨一听,来了兴趣,居然是位将军带的兵,还想看看武国的将军都长什么样呢,完全没意识到人家就是来剿灭他的。问到,“那我们怎么办。”
孙兴回忆了一下,呵呵一笑,“又不是第一次被围剿了,怕他干嘛,都是一群乌合之众,上次官府还说把我们剿灭了,你看我们不是好好的在这嘛。”
李墨真有被孙兴的幽默给逗乐了,兄弟,成语不是这么用的,你一个山贼还好意思说人家是乌合之众,但听他这么一说,紧张感也缓和了下来。本来就没在怕,于是换了个说法问道,“那我们能干嘛。”
孙兴撇了一眼李墨,“你不用。等下堂主就点一部分兄弟去下边关口守着,其他人看情况再说吧。”
李墨一想,好像是自己反应过度了,听孙兴这么一说,感觉也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种“剿匪”。有险可守,哪怕要打上来也得好几天。当即心下大定,在人群中扫了几眼,没见到李顺和张大朋,不知在下面守着还是下山办事去了。想来也几天没见师父他老人家了,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吴龟山被围了。
……
吴龟山一方则是喜忧参半,喜的是不用再手足相残,忧的则是突遭横祸。总感觉这回的围剿和之前的不大一样,无端端被围还有点懵,一点征兆都没有,哪怕和安州城闹僵了也只是暂时的,怎么会一点风声也收不到。
但守了几天发现也就那么回事,发现指挥将领空有一腔热血,没什么攻山经验,年纪轻轻难以服众,士兵又是从各地抽调出来的,天寒地冻的影响了士气,根本没什么战斗力。打退几波攻击后,双方就陷入了僵持。
年轻将领攻山虽然没经验,但决心是挺坚决的,从安州府各地征调了一千五百多名士兵,于吴龟山五倍之敌,想要一举围歼吴龟山一众山贼。士兵把守着各个出入口,连白子江江面上都布置了三百多人,谨防山贼们逃窜入江。
但这么大的阵仗居然是临时起意,哪怕有本地的士兵做指引,还是会有疏忽的地方。有几条私密的山路就没被封锁住,让吴龟山的人能从外面向里边传递信息。当吴龟山山主和众堂主收到外界的消息时,才感觉到这回真的跟以往的“围剿”不一样了,事态比想象中要严重得多。
好在吴龟山本就易守难攻,他们又都有了几次被围剿的经验,早早做好了长期对峙的准备。众人商议分析一番很快就有了应对的策略。官府人马越多越是破绽,人马多意味着花销自然就多,要是围困多日无果肯定也只得撤兵,所以在山上的应对就是,不正面应战,拖着,拖到最后自然危机自除。
城里也没闲着,一边收买当地的官员,一边煽动平民,说这次围剿兴师动众劳民伤财。军中则大肆造谣主将无能,好大喜功,官宦子弟不懂下层士兵的疾苦,拿士兵的性命换自己的前程,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