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老点点头,“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何况吴龟山盛名已久,多少双眼睛盯着,能安稳几年就不错了,这回应该也是小问题。”
李墨才不得不多想起来,初看《水浒传》时就在想,宋江为什么不反,还老想着招安招安招安。长大后才知道,不是想反就能反的。山寨真要做大了,能选的出路就那么几条:要么内讧分裂,要么接受招安,要么起义造反。造反哪有那么容易,不是光是有兵马就行的,要钱要粮还要有思想指导,还得天时顺民意。
之前一直被和平的景象迷惑了,以为只要和官府搞好关系就能一直苟着,没想到私底下也是暗流涌动。师父估计也是见惯风浪了,这么淡定,不过话也没错,两边拼死拼活的,不管哪边赢,最后不是也得看病嘛,哪有杀大夫的道理。
李墨虽还有些担忧,还是答到,“知道了师父,不用管他们。”
之后宫老一再交代不管哪边许诺什么,不要站队。也是担心李墨会想着帮飞谦堂吧。
这担心倒也不算多余,李墨找了个时间便悄悄和赵谦会面了。
李墨说起了前些天有个人鬼鬼祟祟的找到他,揭发了当年赵谦宋三立毒害自己的事。看来是想让自己帮他们对付飞谦堂,同时也想知道飞谦堂的态度。
赵谦宋三立二人对视一眼,不知都想到了什么。
飞谦堂明面上是支持山主这边,现在情况不明,此时公然叫反,会落得一个不忠不义的骂名。实际上不管哪边赢了,想上位都还轮不到这资历最浅的小堂口,所以地位很是超然。赵谦和宋三立倒是淡定得很,毕竟也没真打起来,真打起来也是两边都抢着拉拢他们,所以也不慌。似乎也不怎么在意有人告密的事。
李墨却很在乎,危机四伏的感觉让他很不安,追问到,“会是谁告的密?”当时知道真相的也就现场的这三人,赵谦肯定不可能,他的态度已经把宋三立也排除了,况且是宋三立亲自下的毒,他没理由把火引到自己身上。除非是不小心透露给了旁人。
宋三立满不在乎的报了个人名,“左小北。”
李墨回忆着这有点熟悉的名字,那个高高瘦瘦的三角眼,“为什么那么肯定是他。”
宋三立说到,“他不是飞谦堂的人,本来那趟买卖就是派他来盯着谦哥的。每次下山行动,依山里的规矩,明面上都会安插一两个眼线,暗地里就更多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那件事情的经过的。不过是谁都不重要了,倒是你自己小心点,别被他们利用了。”
赵谦也开口说到,“不用管他们说什么,也用不着你站边,该干什么干什么。”
……
这不是都要起内讧了吗,要打起来也不是没可能的事,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这么淡定的。李墨却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这和他的直觉起了冲突,想着究竟是自己少见多怪,还是他们都掌握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信息。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倒也无事发生,至少明面上是这样。要不是事情牵扯到李墨这边,他也不会注意到原来吴龟山私底下那么不平静。只是让李墨有点纳闷,想来都公开叫反了,总不会就这么一直无事发生吧,两边总得死点人,伤点人才算正常吧。
李墨一边期盼着别出事,见许久没什么动静又有点期待着两边赶紧打起来。他有点心痒难耐,感觉自己被小瞧了,真想大打一架大放异彩。所谓,身怀利器杀心自起。毕竟也修炼了那么久,真正出手的次数却屈指可数,心里总想着要多干几架,也好验验自己的成色。
所以,偶尔还挺寂寞的,如今成了师父的独苗,也没个同门师兄弟可以切磋一下,有时真想叫师父把李顺也给收了算了。只是知道这事干系重大,只能看看以后有没有什么好的契机吧。
……
一日,法阵内。
李墨问宫老,“师父,您给的修炼功法为什么只到第五层。”
终于还是到了这一天,只是比宫老想的要早得太多了,“你现在到第几层了。”
没个比对,李墨也不知道自己这样是快是慢,淡淡说道:“正在突破第五层,感觉应该没什么难度。”
宫老微微心惊,默了默,“太快了,你以后就先在外面修炼吧,灵气虽然稀缺,却对锻炼灵觉有帮助,先把基础打牢。”
李墨一想,是不是最近自己受到别的事影响太多,又浮躁了,师父是在提点自己不要操之过急,忙毕恭毕敬回到,“谢谢师父指点,徒儿谨记在心。”
宫老一听,一声叹息,更觉得自己是在误人子弟了。有哪个修行中人不想着更快提高自己的修为,就那点灵觉提升还不如找个好地方好好闭关修炼,修为高低才能决定你是否配活下去,修行界如此残酷,哪有那么多同级比斗可言。看着李墨一时难以取舍,只能先拖着,唉,看他个人造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