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程程发现单子寅睡梦中眉头都还紧蹙着,原本是打定主意,想去替他强行将眉头给抚平了。
结果人还没凑近,就看到单子寅忽然开始受惊似的扭动起来。
他现在的伤口可经不起再折腾了。
迎程程认真思考是否要将人强行给绑起来。
人刚刚凑近了些,就听到单子寅带着哭腔喊了一声“娘”。
迎程程:“……”
真好,平白无故得了这么大个儿子。
迎程程面无表情地想,这若是能让他自己记起来,必定会比脸上被人画只大王八更想一头碰死吧。
她用手背去碰了碰单子寅的额头。
快能卧鸡蛋了。
这样烧下去,别说记得这声“娘”了,他烧成傻子的话,可能连自己成过亲都忘了。
这样下去不行啊。
就在迎程程一筹莫展之时,被吊起来的那头狼忽然“嗷呜”了一声。
迎程程抬起了头。
那头狼从口中吐出了什么东西。
迎程程本能地蹙起眉头,不经意间和野狼对视了一眼。
它又叫了几声。
有些时候,畜生也能通人性。
它知道是迎程程救了它。
若不是她替它缝好伤口,如今野狼已经死于失血过多。
于是它投桃报李,从口中吐出了原本采来用以治疗自己伤口的草药。
迎程程某一瞬间感觉到自己听明白了它的意思。
到了这时候,也没旁的法子了,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
迎程程回忆了一下先前单子寅捣药的顺序,眼下只能将就着来了。
草药被用石块直接砸碎,随后粗粗敷在了伤口上。
还有一些富余,迎程程也没犹豫,直接去替那头野狼也给上了药。
野狼其实也有些可怜。
暮春三月,羊欢草长,天寒地冻,问谁饲狼?
这次野狼从她靠近开始,就很配合地把受伤的腿凑过去。
迎程程顺势撸了撸它的头:“你不是独个儿住在这山洞中对不对?若是一会儿你的同伴回来,可记得告诉它们是我救了你啊。”
野狼在她掌心里蹭了蹭,眼睛湿漉漉的,仿佛还点了点头。
迎程程心中因单子寅受伤而烦躁的郁结之气,这会儿都消散了。
“好狼,”她又赞叹了一句,“若是单子寅醒了,我必定会告诉他,是你的草药救了他性命,让他给你跪下,叫干爹!”
野狼虽是狼,却也没有这样的狼子野心。
迎程程过了嘴瘾,更痛快乐些,烧火的时候往洞口处又看了看。
铁男他们还没有来。
而且附近也没有呼唤声。
好消息是,至少也没有其他野兽的叫声。
今晚若能顺利熬过去,明日总有新的希望。
迎程程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她没好气地在腹部摁了摁:“一顿不吃饿不死!”
说完仿佛不解气似的,又指了指还在昏迷中的单子寅:“那不是还有个上顿都没吃着的,也一同饿着呢么?你还能比他更金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