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留神就将人带沟里去了。
虎啸回过神来,已经被单子寅客客气气请出了房门。
他站在门外,犹豫了一下,隐约觉得,今日单子寅这道门,自己大概很难再迈进去。
一旁的山贼已经担心了半天,这时索性单刀直入:“大哥,咱们没一个识字的,那小公子,会不会骗我们,写的信是去让人带兵剿匪?”
虎啸沉吟了片刻:“不知道。”
山贼想也不想,伸出拳头开始捶门:“给老子开门……”
房门被人从内忽然打开,玉枢将一盆洗脸水递出来,径直送到山贼手上去:“我还担心不知往何处倒水,这位大哥当真是菩萨心肠!”
东西递出来,话以说完,房门砰的一声,又关上了。
房门上的木屑零星落下,从虎啸脸上拂过。
真是……
好大一碗闭门羹。
虎啸转身往外走,山贼跟在他身后,还有些不甘心:“这可是虎头寨,轮得到他们在这里放肆?”
另一名山贼也说:“而且他嘴皮一碰,说那些漂亮话,谁知道是真是假。”
虎啸已经走下木梯,往寨子中心拐过去。
山贼见虎啸一直不吭声,没忍住又问了一句:“大哥,这是去哪儿?”
虎啸这才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嘴角:“咱们不识字,可寨子里如今不是还有个识字的吗?”
……
玉枢忧心忡忡地坐下:“那些山贼能信吗?”
“自然不会信,”单子寅靠回褥子上去,“所以他必定会去问迎璜。”
玉枢更加不解:“公子本就是来救他,迎璜会出卖咱们?”
“人心难测,迎璜在外头喊的那些你也听到了,”单子寅神色难辨,“防人之心不可无。”
果然,没过多久,便又听到迎璜在外头骂起来。
“单子寅你真不是个男人!人都被抓到土匪寨里来了,还说什么受邀来小住……”
再往后的话就更难听了。
玉枢叹为观止:“怪不得那迎璜在迎春笑狗都嫌,这人还真是不分好赖。”
“可这样的人,迎程程竟然还愿意以身涉险来救。”
单子寅心里轻轻叹了口气:“单将军在生死关头,宁可舍去自己一只胳膊,也要救那个叛徒,看来他们才应当是一家人。”
玉枢本想附和,可又觉出来单子寅这话仿佛充满讥讽,想了想还是没吭声。
过了一会儿,单子寅忽然侧了侧头。
玉枢立刻问:“怎么……”
单子寅立刻斜了他一眼。
玉枢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窗外传来极其轻微的“笃笃”声。
单子寅紧绷起来的那股劲儿骤然卸了,玉枢刚要动,便见他家公子整理了一下衣袖,好整以暇地缩回了被子里。
窗户被人从外头掀开一条缝,一双眼睛朝屋里望进来。
缩在被子里的单子寅已经抖成了筛子。
玉枢配合地安慰:“公子莫怕,少夫人一定会来救咱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