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就遭在单子寅这个操碎了心的又过来画蛇添足了:“其实言语……谴责也是很有威慑力的,俗话说唇枪舌剑,证明唇舌本就是能御敌的好武器,我也算是一定程度上很能帮助你的……”
迎程程一个忍不住,一口茶全喷了。
单子寅正对着迎程程说得声情并茂的,哪料到她会突然发难?饶是身形敏捷迅速避开,有半边脸还是溅到了点。
单子寅素来爱干净,玉枢最是了解他家公子,洁症哪能忍得了这个?但手忙脚乱的,帕子没找着,还差点把茶壶给掀翻。
迎程程看着他们主仆二人,最后从怀里掏出一方帕子,正犹豫要不要递过去,单子寅就气咻咻地嗖一下抢过去,一边擦脸一边瞪她。
这回甚至不用语言,眼神就在谴责她呢。
迎程程咧开嘴,真诚给他道歉:“抱歉啊子寅,用我的擦剑水攻击你了,脸没受重伤吧?”
单子寅哼了一声:“我知道你看不上我弱不禁风,但这世间也不是所有事都能靠拳头解决的。”
“既然如此,单老将军为何要常年戍边,又为何没将你带上,让你用你那唇枪舌剑去杀敌卫国?”
玉枢替单子寅擦脸的动作一顿。
单子寅方才还急吼吼地容忍不了一点脸上有水渍的样子,这时候也僵直了后背。
迎程程满意地欣赏着他越来越沉的脸色,一掀车帘:“停车,我要上马!”
铁男在马车外,像是早已料到她在马车里待不久,马一直备着,这时候立即牵过来。
迎程程方才在单子寅那里讨到了便宜,心情大好,结果一不小心踩马镫时踩空了,差点闹笑话,还好她臂力惊人,靠着拽住缰绳,硬生生挺住了,只是上马的姿势就未免不够潇洒,还略有点滑稽。
铁男自然是装作瞧不见,骑马跟上她家姑娘,低声汇报:“这山有些古怪。”
迎程程抬头环山扫了一眼,眼神如刀,饶是铁男跟了她这么多年,还是蓦地噤声。
此山险峻,尽是重峦叠嶂、悬崖绝壁。
险峻的山势通常意味着地形陡峭、复杂,这样的地形易守难攻,若山匪发难,他们的车队很快就会被包抄,且很难突围。
这大概就是刘氏为何非要让迎璜走山路的原因。
即便山匪只劫财不杀人,如今更深露重,入了夜更是寒气入骨,就算不冻死,这山中野兽也会将人生吞活剥了。
铁男问:“这一路定会有埋伏,姑娘要去提醒单公子他们,多加小心吗?”
迎程程想起方才单子寅蓦然黑了的脸,想了想还是摇头:“若是连这点考验都经受不住,他还如何去和二姨娘斗,替我夺回娘留下的家产?”
铁男一愣,随即认同地点头,只是不知为何,下意识往马车的方向看了一眼。
刚巧和玉枢的眼神对了个正着。
车内的玉枢没好气地放下了车帘:“少夫人枉有一身蛮力,是半点兵书不读啊,如今敌暗我明,还要如此张扬……”
单子寅笑了笑:“她耐心不足,想着速战速决。”
“既然如此,也不先妥善安置公子?”
单子寅笑道:“看来我们夫妻二人之间,还是缺乏些信任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