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了,后面有追兵。”
管家将陆子衿二人领到正堂后,命丫鬟端上茶并拿来药箱,便退了下去。
“他们并非普通护卫。” 宋承乾眸色深沉,看向陆子衿说道,“应是苏长卿的暗卫。”
陆子衿打开药箱的手顿住,旋即取出其中的药瓶与纱布。
“我为你上药。”
“不必了。”
陆子衿心中明了,从腰封里取出一粒药丸递给他,“这是止血的。”
宋承乾接过药丸,触碰到她那发凉的指尖,心中不禁一颤,一股冷意直抵心底。
他垂眸,掩去眸中情绪,将药丸干吞而下。
很快,屋顶上传来瓦砾被踩踏的声响,刀剑划破皮肉的闷哼声,以及人从房顶掉落的哐当声。
嘈杂声断断续续,直至四更天。
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龙刃裹挟着浓烈的血腥气推门而入。
“公子,人已全部杀光,只留一活口。”
“好,随我进宫。”
刚起床更衣完毕的文祯帝,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头发凌乱、浑身是血的宋承乾。
“滴答”“滴答”是指尖处鲜血落在地砖的声音,不多时地上便洇出一摊血迹。
文祯帝半晌惊得说不出话来。
“你说是谁要杀你?”
“太后与周太师。”
文祯帝嘴角抽了抽,沉默片刻后才对外吩咐道,
“来人,将凤仪宫与太师府围起来,不准任何人进出。”
宋承乾嘴角噙起一抹冷笑。
今日圣上免朝,陆尚书轻触袖中的奏疏,长舒一口气,坐着马车回了府。
“老爷,有贵客在等您。”
刚至府门口,门房前来禀报。
陆尚书眉头紧皱,想不出何人如此之早前来寻他。
待一身常服的文祯帝转身,陆尚书赶忙跨过门槛,双膝跪地行礼。
“起来吧,今日前来乃是为私事。”
文祯帝目光落在站起身的陆尚书下颌之上,发觉其下颌与自己长的大不相同。
他眸中的凌厉顿时褪去几分。
“你收留、教养承乾可是为了心柔?”
“还放不下她?”
陆尚书仿若受惊一般,脸色苍白,撩袍又跪了下去。
“圣上明鉴,微臣并不知晓承乾身份,是家中小女见承乾孤苦无依,将其带入府中。
微臣与苏兄乃莫逆之交,便顺水推舟卖个人情罢了。”
“哦?” 文祯帝眯起双眼,意味深长道。
堂下跪着的人本与苏心柔是未婚夫妻,他年轻时偶然遇见前来京城寻陆远道的苏心柔,一见倾心,后才方知其已有未婚夫。
他便用了强,不过作为补偿,自己登基后,连连提拔,仅用四年,当年的状元便坐上了户部尚书之位。
“圣上,微臣所言,俱是肺腑,绝无虚言。”
随即, 陆尚书双手将奏疏高高举起,“臣启圣上,微臣远离故乡之地,悠悠数十载矣。
如今微臣年事渐高,每念及故乡山水、亲族故旧,思乡之情愈盛,乃至夜不能寐,食不知味。
伏望圣上怜臣眷恋故土之心,恩准微臣致仕归乡,臣不胜惶恐感激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