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嘴角微微颤抖着,苏长卿的心被狠狠地揪紧,他的眼神中满是心疼与懊悔。
他一边用力地想打开她的嘴巴,查看情况如何,一边对外叫人。
奈何已无任何意识的陆子衿紧紧地咬着牙关。
府医很快背着药箱进了来,刚欲行礼,被苏长卿制止,让他赶紧看看陆子衿如何了。
府医垂首,不去看为何公子房内会出现一口吐鲜血的女子,颤着手把起脉来。
“公子,此女子所中媚药过量。媚药性热且毒,易乱人心神、扰气血。
本可通过阴阳调和之法,使热毒得散,气血平复,从而解毒。奈何此女子心志至坚,欲以咬舌尖血之法强保清醒。
舌尖乃心经所系,咬之出血虽可暂醒神,然亦伤气血。
我现将软布塞于其口,以防其误伤舌头,免致气血更伤。”
府医言罢,便拿起药箱中的纱布,欲塞至陆子衿口中,然几经尝试,皆未成功。
苏长卿见状,急忙自其手中夺过纱布,欲塞于陆子衿口里,口中急切呼喊:“子衿,子衿,张嘴,张嘴。”
或许是听到了他的话语,又或许是为泄愤,陆子衿竟一口咬在了他的拳头上。
苏长卿闷哼一声,阻止了欲上前将他拳头拿开的府医,沉声道:“无妨,只要她不再伤害自己,怎样都行。那这媚药可有汤药可解?”
府医摇头道:“无药可解。除却男女阴阳调和之法,便只能强忍。待药效散尽,方能自然痊愈。”
苏长卿挥手示意府医退下,随即将陆子衿紧紧抱在怀中。
他痴痴地看着怀中的她,他的眼神如同一潭绝望的深泉,痛苦在其中翻涌。
他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那笑容中带着无尽的苦涩。
他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低沉而沙哑:“你就这般不愿吗?”
从京城归来后,父亲便告知他,已然给陆尚书去信,同意取消婚约,且命他听从母亲之言,与刘家相看。
他以绝食抗议,这才使得母亲同意将他的婚事暂且缓下。
他偷偷跟随他们的马车,一路来到金陵,他知晓她今日定会给宋子玉送考,便早早地等在了贡院那里。
若不是天意如此,又怎会这般巧合,还未等他出手,陆子衿就自行走进了苏家的铺子。
可即便中了药,子衿宁愿伤害自己,都不愿随药效与他沉沦。
苏长卿紧了紧拥着怀中不停颤抖、难受至极的人,他微微仰头,试图阻止泪水的滑落。
原来,心痛竟是这般的痛。
那痛苦如同一把利刃,在他的心中来回切割,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手被咬的痛,不及其万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