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班后,唐浩宇回到了宿舍,手中轻抚着《弟子规》的纸页。这本书以其简洁精炼著称,篇幅与《三字经》、《千字文》相仿。他整理了一下白天的纷扰思绪,开始低声背诵:“弟子规,圣人训。首孝悌,次谨信。”背诵了一两百字后,他决定先行沐浴。此时,他瞥见时中大叔在烛光下缝补着衣物。
“时中大叔,我来之前,采石场的事故频繁吗?”唐浩宇边走边询问。
“并不多,但近十来天确实有所增加。”时中大叔一边整理着手中的衣物,一边回答:“许多人认为这与有礼国的大爆炸和动乱时间相吻合。”他抬头望了望唐浩宇,见他并未流露出明显的悲伤,便继续说道:“这里与有礼国接壤,我们最担心的是那些动荡波及到我们。”
“鹅形山对于有诚国而言极为重要吗?有诚国的疆域又有多广?”唐浩宇继续探询。
“彩绘石乃是国家的战略资源,有诚国仅有这一座彩绘石矿脉。”时中大叔解释道:“注庸城是有诚国的边陲小城,有诚国总共有33城。你若有空闲,不妨购买一本《有诚国志》,对有诚国的了解会更深。”
唐浩宇默默点头,心中已定下购买的目标,自然是知之矣老弟。他转身前往澡堂,沐浴后,顺便将衣物清洗干净。还未踏入宿舍,便已嗅到阿节的气息。推门而入,只见阿节满头大汗,正准备沐浴。
阿节热情地打过招呼后,便匆匆去沐浴。唐浩宇与时中大叔闲聊,了解有诚国的风土人情。他偶尔施展法术聆听周围的动静,好在他在上铺,时中大叔并未察觉他施法的细微动作。
在与时中大叔的交谈中,唐浩宇对有诚国的认识逐渐加深。有诚国保留着类似中国古代的民俗,春节是最重要的节日。行政区划上,城下有乡,乡下有村,村里的人口占据了全城的绝大多数。尽管科技并不发达,但生活、工作的方方面面都被法术的力量所覆盖,从日常劳作到战争,法术的运用无处不在。正因为法力的重要性,那些法力得到巨大增幅的高等阶面具佩戴者成为了社会的精英。而面具的选择与出身息息相关,出身低微者很难匹配高阶面具,强行佩戴甚至可能面临神秘空间坍塌的风险。
“低阶面具的法力有限,对日常工作的提升也有限,加之重税,普通人的生活颇为艰难。”时中大叔叹息道:“因为法篇的重要性,对读书还是比较重视的,只是贫困家庭实在无力承担读书的经济压力。”他指了指阿节的床铺,继续说:“比如阿节,他这个年纪2级法力已属中上,加上他面具上的一划,也能有4级法力。但这样的法力水平,仅相当于刚戴上白面具的小孩。”
“时中大叔面具六划,法力13级,实在令人敬佩。”唐浩宇由衷地赞叹。
“唉,年轻时也曾风光一时,还在村里担任会计二十多年。”时中大叔短暂地陷入回忆,随即回过神来,说:“其实并无太大用处,除了极少数读书厉害和凭借军功的人,很少有人能升阶到白面具。我后来也灰心了,打算安稳度过余生,谁知自己的教育能力也不行,教出了个浪子。”
“看来不平等的根源在于面具啊?”唐浩宇思索着,问道:“面具是面具坊制作的吗?”
“并非如此,面具是由传承寺制作的,再统一分发到面具坊。”时中大叔说:“各国的彩绘石矿脉基本都是由传承寺控制,鹅形山也不例外。”
“传承寺吗?”唐浩宇第一次了解到这个机构。
就在此时,两人的对话被远处的嘈杂声打断。
“别出去!”时中大叔说:“不要给自己惹麻烦。”
唐浩宇点点头,他在上铺,偶尔会暗中施法聆听。他已经确认整个采石工人宿舍已被一百多名安保队员包围,经历了三波激烈的对抗,但很快被平息,一些人被抓捕。从皮靴的声音分析,两队城防军都加入了围堵采石工人宿舍的队伍。刚才的声音来自靠近岩壁一端的工人宿舍,应该是安保队员抓捕人的声音,夹杂着激烈打斗声和呼喝声,也有旁边人的惊呼声。
这时阿节也回来了,有些惊疑地说:“查寝的来了没?我似乎听到了采石工人那边有打斗声。路上偶尔看到火光射向天空,但不敢多看,赶紧回来。”
“没有,还在查采石工人那边的宿舍。”唐浩宇答道。
“你刚才去看了?”阿节问。
采石工人宿舍离这里三四百米,唐浩宇只好说:“瞎猜的,刚才那边确实有些动静。”唐浩宇又问:“你们念动口诀,能听多远的正常对话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