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镜子里的白石溪或笑或怒或求饶。

白石溪面无表情，手反握着拐杖，用拐头将剩余的镜子连同镜中的自己一个个敲碎。

说实话，他都没想到自己能有这么多表情。

谁他娘闲的没事天天对着镜子摆pose，挤眉弄眼啊！

来到最后一个镜子前，镜子里的人影再次发生变化。

镜中人的身材慢慢变得娇小，脸发生了扭曲，变成了一个穿着宽松的白色校服外套、双颊凹陷，憔悴且清瘦的女孩。

这女孩只穿了一件外套，除此之外不着一缕。

她整个人嵌在凝固的血液里，皮肤似是一层薄纸，紧贴在骨骼上，肚子处开了个大洞，里边脏器与肠子扭曲成了一个摇篮。

只是那摇篮里空空荡荡，本该躺于其中的宝宝不见了踪影。

她身着的白色校服即使被锁在血块中，也仍披在她的骨架上幽幽摆动。

白衣飘飘？

这不会刚刚那个婴儿的母亲吧……

镜子里的女孩抬起手，两条手臂朝前探来，那如枯爪的手掌渐渐放大，越来越靠近镜面。

光滑的镜面好似平静的湖水荡起涟漪，两只枯瘦的爪子穿透湖水，从虚像化为现实，张开的十指如勾，抓向白石溪的脖子。

血液再次从镜中渗出，流淌一地，数只染血的婴儿小手从血潭里伸出，紧紧拽住了白石溪的小腿，将他双脚死死定住。

躲不了了！

白石溪眸子一沉，双手握住杖底，拐杖朝前敲出，那镜子却突然后退数米，躲到了他触碰不到的安全距离。

镜中女孩的手却不讲道理，抓住这个时机瞬间伸长，双手合起，一下扣住白石溪的脖子。

“嗬……”

喉头被挤压得微微变形，尖锐的指甲刺入白石溪的皮肤，停留在骨头前。

丝丝殷红从白石溪脖子处的伤口流出，受伤的痛感并未让他感到惧意。

相反，他心底涌起了一抹说不明的兴奋感。

因为他脑海再次飘过了信息：

【身体受到攻击，防御+1】

【身体受到损伤，自愈力+1】

终于碰到能伤到他，却又不至于直接将他弄死的，与他实力相差不多的怨灵了！

又能刷点数了！

在临近除灵师考试的这段时间，每变强一点，他晋升的概率就大一些。

【窒息、兴奋，变态+1】

白石溪松手将拐杖丢下，双手反扣住女孩的两截手臂，那手臂很纤细，一手就能完全抓握。

他十指深深捏住女孩的尺骨，手臂肌肉隆起，逐渐用力。

咔啪！

女孩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她能感受到手臂的骨头在哀号。

她被捏住的地方此时已经微微扭曲，皮肤皱成一团，只剩内在的硬骨还在努力地支撑着脆弱的神经。

她掐住白石溪的手掌开始松开，嵌入脖子皮肤的指甲无力弹出，十根手指在不停地发颤。

“嘶…嘶……”

女孩嘴里嘶吼不断，带着镜面一同发生了震动。

喀嚓！

骨头断裂的声音回荡在走廊中，紧接着就被一声凄厉至极的嚎叫彻底覆盖。

【捏断敌人尺骨，力量+1】

“啊！！！”

女孩看着自己的双臂，眼中怒意上涨。

她手臂的断裂处前端，也就是靠近手掌的那一部分，手臂的皮肤瞬间紧绷，因为突如其来的疼痛而痉挛，形成了一个突兀的隆起。

断裂的骨头碎片刺破了皮肤，却没有血液渗透出来。

骨头断裂后，原本紧密连接的组织和肌肉瞬间失去了支撑，两只手掌变得松软无力，耷拉在白石溪胸前。

白石溪缓缓后倾身，重心下移，脚跟紧贴地面，像拔河一样，通过女孩拉长的手臂一点一点地将那块镜子扯至身前。

镜子底部与地面摩擦间发出尖锐的杂音，并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