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智传他口诀之时,曾叮嘱他,佛家功法要斩断外界一切联系,忘身于物外。
张小凡思付至此,便默默念起了那日的口诀:“大千世界,诸般万物,不可尽通之。应如是生清净心,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无所住而生其心……”(注:此段据《金刚经》第十篇衍生。)
其中深意,张小凡自是无法全部领悟,但它与青云道法之差异,他却能清晰察觉。
纵然此两种功法相互冲突,但普智师父传他功法,只为让他代其实现心中宏愿,他自是不能忘记修行。但二者齐修是有利有弊,他尚不得而知,毕竟此前从未有人如此尝试过。
“一个让我无往而其心;一个让我负阴抱阳,感天地之灵气;究竟孰是孰非呢?”
张小凡一时陷入迷茫,不知如何抉择,遂按各自法诀又练了一遍。
“只要我多加练习,就肯定没问题。”
张小凡不懂其中深奥之意,却只顾一味埋头苦练。但他却不知,如此这般,却似破桶盛水,而水不存于桶。
太极玄清道入门,需要开全身气孔,引灵入体,而佛门心法则需要忘身于物外,闭气养心。
两种功法南辕北辙,自是让张小凡毫无所获。
每当太极玄清道小有所成,佛门功法便会有所相冲,反之亦然。故张小凡半年以来,仍未突破玉清第一层境界。
半年后,田不易考查弟子功法,见张小凡竟连第一层也未突破,气得他暴跳如雷。
第一层乃入门心法,常人三月便可收发自如,谁料自家这弟子半年仍未突破,当真堪称世间第一蠢材。
张小凡见师父如此盛怒,心中满是愧疚,连忙跪下不断磕头,嘴里还不断低声道:“师父莫气,都怪弟子无能,日后弟子必定加倍努力,争取有所突破。”
田不易听到“日后”二字,更是瞪大双眼,紧紧盯着张小凡,“日后,日后,你究竟还要多久才能突破这第一层?三年?五年?”
张小凡见师父这般质问,自是无言以对,只得一个劲地磕头。
田不易见他这般模样,冷哼一声,挥袖而去。
师父离去后,宋大仁等一众师兄纷纷前来安慰他,只有田灵儿在一旁哈哈大笑。
“日后慢慢努力便是,莫要灰心。”宋大仁拍了拍张小凡的肩膀,而后也离开了。
张小凡深知大师兄的好意,轻轻回了句“嗯嗯。”后,默默起身跟着田灵儿前往后山砍竹子。
一年后,田灵儿三年砍竹期满,自是不去后山了,张小凡一时觉得心中似有所失,但回想起一年前的自己便砍得更加卖力了些。
在那一年里,他每每砍竹之余,便修炼太极玄清道功法,深夜之时则在屋内练习佛门功法,然而一年过去,却收效甚微。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这世间竟在不知不觉间已过了两年。
两年后,张小凡终于成功突破了玉清第一层境界。饭桌之上,他满心欢喜地告诉了师父师娘与众师兄。
众人听后都沉默不语,只有苏茹向他竖起大拇指,鼓励他继续努力。
张小凡见师娘如此,眼中泛起一丝泪,险些流在饭碗里。
在受到师娘的鼓励后,他又望向师父,谁料师父却冷冷地来了句:“憨货。”
张小凡也不以为然,心中想着定是自己努力不够,待日后有所成就,师父自然会笑颜相对。于是,他便自顾自地埋吃饭。
三年来,张小凡已长到十四岁,虽相貌平平,但也算是个朝气蓬勃的少年郎,而十六岁的田灵儿则出落得愈发美丽动人。
三年间,二人相伴相随,关系颇为亲密,也经常切磋,但说是切磋,实则是田灵儿在戏弄张小凡。
一个月后,张小凡竟然突破了玉清第二层境界,他满心震惊,但他高兴地告诉师姐后,她先是小有惊讶,后便轻轻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继续努力吧,小伙子。”
他并不知晓,他的师姐现如今已经突破至玉清第五层境界,对他的第二层突破自然觉得平平无奇。
师姐是天才,他自是知道,但更天才的人,还在远方……
小竹峰望月台,陆雪琪正独自一人练剑,水月缓缓走来。
只见眼前的陆雪琪愈发楚楚动人。
微光过隙,轻掠少女秀发,照在她那清新的脸上,仿佛在寻觅着什么。
三年后的她,相较之前,少了些许稚嫩,多了几分大气与典雅,惹得周围的光迟迟不愿离去。
“雪琪,天色已晚,为何还在练剑。”水月怕徒儿再次受到七星子的干扰。
说来也怪,自从自己上次和七星子通过气后,他竟真的再也没有来打扰过雪琪。
见师父前来,陆雪琪赶忙行了一礼。
“弟子这三年来,竟只突破了一层,这玉清第九重境界,竟是如此难以到达。”陆雪琪倍感失望。
水月望着自己的这个徒儿,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片刻后,她微笑道:“傻孩子,你才十五岁,有玉清第八层的修为已然是世间罕有,况且三年前你……”水月像是想了什么,便止住了话语。
陆雪琪听后没有说话,微微点了点头。
十五岁的她动人不少,但也清冷了许多,不知是因长大之故,还是另有缘由。
“好了,回去吧!”
“嗯嗯。”
在月光的映照下,师徒二人相伴御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