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一下两行字,挨得很紧。
笔迹有些潦草,线条飞舞着交织成字。
宋千逢瞳孔收缩,心头一颤。
是她的笔迹。
她不好再停在原地,忙转身离开,眼中的惊讶与疑惑未消,掀眸看向不远处的徐锲,他眸色沉沉,看不出任何情绪。
记不得何时刻过字,只有初练书法时,为了练腕力拿着小刀在木头上乱划,写身边人名字是常有的事。
但从未刻过什么木牌。
徐锲扫视着周遭,眼神微微颤抖,有些不安。
一瞬,有墨绿勾住视线,他快步上前,将草中的木牌捡起,瞥了眼不远处的人,微松了口气,默默将木牌塞入锦袋中,藏好。
宋千逢缓缓走着直线,右脚抵在左脚前,又左脚抵在右脚前,一步步往前走着。
这木牌莫不是徐锲从木头上打磨下来的?
思忖中,没发觉身后有人跟着。
徐锲悄然跟着宋千逢,踩着她的脚印,亦步亦趋,大脚印将小脚印覆盖住。
两道长长的影子向后倒着,他也能踩到她的影子。
宋千逢秀眉微蹙,怎么都想不通,徐锲藏这东西干吗?
她徒然停住,身后一暖撞上坚硬的胸膛,熟悉的清香萦绕,转身中拉开距离,抬头看徐锲。
他沉沉凝视着她。
眼神复杂。
炙热、柔情、隐忍……
宋千逢有片刻的失神,被烫到般忙错开视线,心跳如雷,跳得越来越急,仿佛下一瞬便要跳出,怎么压都压不下。
怎么回事?
徐锲启唇道:“东西找到了,我送你回府。”
宋千逢点头,浅“嗯”了声。
长庭中,吴内监看着相伴离开的二人,看模样是已经找到丢失的东西,那他不用守着了,回去跟陛下交差。
宋千逢跟着徐锲出宫,木牌时不时浮现于脑海中,余光扫向身旁人,他步子迈得大,她有些跟不上。
徐锲似察觉到她在看他,放慢脚步。
待入了车舆,宋千逢开口问道:“听说萧显动怒,你惹到他了?”
徐锲端起茶浅抿了口,眸中透着思量,她不知情才用不着心烦,淡然回道:“他赐婚未成,是该动怒。”
宋千逢错愕,“你当真抗旨。”
“旨意未下,算不得抗旨,”徐锲掀眸看眼前人,勾唇道:“不说我,说说你的事。”
暗卫来报,她同曹云策昨夜险些互换心意。
宋千逢背倚着车壁,回道:“我哪有什么事好说的。”
上次自己同徐锲在茶坊中闹得不欢而散,当下竟又坐在同一辆车舆中,也是脑子糊涂跟着来。
隐目打量眼前人,又想起叶蓁蓁殒命,或许有凶手,本以为同他闹僵,没机会进镇国公府,现下这时机倒是来了。
“说起来,我真有一事需国公爷帮忙。”
徐锲听到疏离的“国公爷”三个字,脸色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