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辰道:“在意什么?在意江离还惦记着你?”
叶昭道:“嗯呐,你不计较?”
慕辰摇头道:“现在昭昭的心并不在他那里,我何必去喝那干醋?”
叶昭放下心来,嫣然一笑,道:“果然大都督才是真名士自风流!不愧是我叶昭看中的男人!”
慕辰双眸熠熠:这话他爱听!
叶昭忽然问道:“今日听到李家姐妹的对话,那李尚书怎么对女儿管教如此苛刻?”
慕辰眼神暗了下去,妖精的思想天上地下,瞬息万变。
沉思片刻,他答道:“李尚书是有些迂腐之气,极为注重礼教之法,他本人又是礼部尚书,是以每每处事按着教条而行,对自家女儿更是严厉些。”
叶昭叹道:“这个社会对女子本就不公,他一个做爹爹的,还不心疼些自己的女儿。女人生在他家真是倒了大霉了。”
忽然想起史上一则传闻,便道:“我仿佛听到过一个故事,说是有个官员,有天看到他五岁的女儿吃了一块糕饼,就问糕饼是谁给的,女儿说是个仆人给她吃的,这官儿登时大怒,训斥女儿说:女子哪能随便接受男仆的糕饼?你不是我的女儿!你如果能饿死,才算我的女儿!那个小女儿从此吓得啼哭不止,不吃也不喝,家里人怎么哄她也没有用,七日之后终于饿死了。”
慕辰便道:“这是几年前上任礼部尚书陆家发生的事。”
叶昭惊骇道:“果真有这样的事?还是几年前发生的?”
慕辰点头:“那陆尚书比现在这李尚书更加严厉,遵礼守教极为苛责,要求女子事事时时按教条行事,不可越雷池一步,对违反者必严刑待之。”
叶昭怒道:“那是他自己的亲生女儿,才五岁,他就下得了那么狠的心?”
慕辰道:“在他的意识中,如果女子被男子所碰触,是不能再活着了,如果活着便是家人的耻辱。那小女儿自小受他教导,那种以父为天的观念根深蒂固,自然也不敢反抗,反而会以死为荣。”
叶昭冷笑道:“如他所言,那么我就该下十八层地狱了?这该死的狗官现在哪儿?高升了吗?”
慕辰道:“前两年已病死了。”
叶昭骂道:“倒是便宜他了。不然我非上门去狠狠骂他三天不可!”
那姓陆的根本就是一个精神变态!等会儿——叶昭心里又开始嘀咕,这精神变态属于精神病了,对付精神病她现在还没有什么稳胜的招儿,万一被咬上一口就麻烦了,她可不想得狂犬病,这年代还没有狂犬疫苗!除非——她看看慕辰,嗯,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她还是带上他稳妥一些,嗯,再带上小黑小贝!
慕辰哪里知道她的思想天马行空,继续道:“陆尚书虽然不在了,可是世间还有很多人对他称赞有加,说他是以身维护礼教传统,值得后人敬仰,要给他着书立传。”
叶昭忍不住爆出粗口道:“放屁!一群神经病!”
嗯——是神经病,不是精神病!
慕辰看她一眼:“妖精也会骂人?”
叶昭:“急了还会咬——啊不,打人呢!”再看到慕辰戏谑的眼神,索性不装了,呲牙咧嘴道:“怎么,姐就是这般粗鲁!你如果嫌弃赶紧地翻墙去那边!”
慕辰摇头:“怎会?玫瑰花又美又香,也带刺。昭昭此时就如玫瑰一般。”
叶昭咬牙:这厮又在给她灌迷魂汤!
“不要扯旁的!”遂瞪了他一眼,扯开话题道:“按你的说法,现任李尚书跟那个混蛋一个德性,那李从落入水里,是被纪府下人所救,她也算是被外男所碰触过了的,那么李尚书会不会狠心到也要了她的命?”
慕辰道:“李从听闻已经定亲。如果此事她未婚夫家不计较,倒也无妨。”
叶昭问道:“如果计较了呢?”
慕辰沉默没有应答。
叶昭便道:“她那个未婚夫是什么样的人家?会不会因此退了亲事?”
慕辰道:“据说李家这门姻亲是翰林国史院的张大学士,其子乃新进进士,今年也作了翰林院的一个修撰,退不退亲,目前却是不清楚。”
叶昭道:“翰林院?进士?听着那张老头也是个顽固不化的老东西!”不禁对这个李从的命运担起心来。
接下来几日,白银香草给叶昭带了些街头巷尾的传闻,李从落水的消息在坊间流传,中间也夹带着叶昭脱衣露臂之事,有好事者更是添油加醋,说得极其不堪。虽然没有指明姓名是谁,但知情者都知道是李从和叶昭。
叶昭倒不在意自己的名声,她有些担心李从。
可是这些谣言只传了两日,便在坊间淡了下去,听说是抓了不少的人,尤其是牵扯到了一些官员。再过两日,便没有再听不到这些言语了。
叶昭猜测是慕辰出手干涉了,问及慕辰,慕辰只说有几个官员犯事,他们是例行公事而已。
嗯——并不居功,叶昭欣赏这个!还忍不住给了他一个香吻,但也是浅尝辄止,慕辰很是不满了几日。
叶昭又让白银香草去打听李尚书家的情况,也没打听到什么信息,看来李家尚且风平浪静。叶昭稍微安下心来,锦衣卫都出面来安抚此事了,世面上也没那些流言蜚语,想来那李尚书也会就此撒开手,李从也不会再受到苛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