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上次被如意和石头修理过后,小舟消停了一些日子。每天三人都按照厉二娘的要求,上午练功,下午干活。转眼到了第十一天放假这天,三人早早的洗漱完毕,跟厉二娘请了假就顺着大门溜了出来。
内城都是达官显贵的居所,燕京最热闹的青楼酒肆之类的场所都在外城,三人沿途问明了方向,直奔外城而来。
到了外城之后,三人就开始漫无目的闲逛了起来。一切的一切都让小舟和石头感到新奇,眼花缭乱的各色小食,三五扎堆的服饰小摊,间或还有变戏法的,围的里三层外三层。走着走着就来到了一处杂货铺,里边什么锅碗瓢盆,桌椅板凳,胭脂水粉这些应有尽有,其中的一件物品突然吸引了如意的目光。
如意拿到手里细细查看了起来,只见这物件手掌大小,四四方方,中间厚,四周薄,不知是什么材质打造,透过正面竟然能看到后边,基本上是完全透明,更奇特的是,通过这玩意看到的东西,全都放大了一倍以上,一些细微的东西也被放大后看的清清楚楚。
小舟和石头也好奇这玩意,拿着这玩意到处放大其他物件查看。杂货铺老板看三人对这玩意感兴趣,立刻凑上来招揽着,“这几位小哥还真是有眼光,家中是不是有老人?一看就是几个孝顺孩子,老人上岁数了,看东西就费劲,有这东西,能让老人看清楚那些小字。买回去后,老人绝对满意。”
如意也不好言明自己买这玩意的用途,只好尬笑着说:“啊,对,我爷爷眼神有些不济,最近看书看不清,我正好买回去给我爷爷用,老板,这东西多少钱?”
“这东西你全城都找不到一件,绝对的稀罕物件,我今天还没开张,看你是头一单买卖,我便宜点,要你十两银子不过分吧?”
十两银子可能连厉二娘一个月的水粉钱都不够,但若是寻常普通人家,却足足够他们三个月的花销。
如意还没说话,旁边的小舟听了立马从石头手里抢过那可以放大的东西,放在老板手里说道:“我说你这老板,那些劫道的都没你心黑,就这破玩意你张嘴就十两银子,走,走,我们不买了,您卖给别的冤大头吧。”
小舟同时给石头和如意使了个眼色,俩人心领神会,也都迈步往出走去。这东西已经放在店里好几年无人问津了,好不容易逮着一个,想着往高了报,等对方还价。哪曾想小舟不按套路出牌,直接放下就走。店主顿时急了起来,上前一把拉住如意,“小哥你别着急走啊,做买卖不得讨价还价么?我这说了个价,你这不还没还我价么?你说,你给多少?”
小舟不知道如意要这破玩意干嘛,就随口还了一个价:“最多给你一两银子。”
“成交,拿走。”店主一刻都没犹豫,与其放在店里积灰,还不如趁早出手。
没想到店主能这么爽快,小舟顿时感觉上了当,还准备再跟老板商量商量价钱能不能再降降,如意拦住了小舟,伸手冲小舟要银子。之前李立给的盘缠都放在小舟的身上保管,小舟一脸肉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转过身子从布包里拿出一块约莫一两左右的碎银犹豫着递给如意。如意一把抢过,生怕老板反悔一样,放下银子拿起那透明镜子拉着小舟他们就走。
老板掂了掂手中银子,冲着如意他们的背影喃喃自语:“难道那东西是什么宝石做的?我卖亏了?不对啊,我找那么多人看了,都说是不值钱的石英石,只是纯度好一些罢了。”
路上小舟一个劲的埋怨如意乱花钱,“你小子以后别瞎花钱,得省着点,将来盖房子娶媳妇什么的都得用钱,你知道么?你说你一两银子买这么个破玩意,不当吃不当喝的。”
如意那嘴哪里肯受小舟的气:“你懂个勾八。”现在的如意也被小舟和石头带偏了,张嘴就是脏话。
“那玉璧上刻了那么多细小的线条,正常人眼哪能看的出来,有这么个玩意,那上边刻的东西就能看的清清楚楚,也好研究研究那古怪的玉璧。”
“你要这么一说吧,那一两银子花的倒也值。”小舟一听研究玉璧用的,脸立刻就变了回来。
“对了,那你说玉璧上刻的那些东西,会不会藏宝图之类的。我总听村东头的老李头给我讲过,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什么大户人家为了躲避仇杀,把金银财宝什么的都埋到深山里,然后画了一副图,以防止后人找不着。”小舟一提到财宝,脸上透着一股兴奋劲。
如意白了他一眼,“你真是猪油蒙了心,想发财都想疯了。”
“万一呢?到时候我回去一定得盖个全村最大的房子,娶两个,不,三个老婆,给我生一窝小崽子。哎呦!”
石头一巴掌呼到了小舟的脑袋上,如意看着特别的解恨,“身上的毒还没解,你能活着回南阳再说。天天就是娶老婆生孩子,还能有点别的正事么?”
被石头毫不留情的抢白了一顿,小舟老实了不少,不过嘴里还是不清不楚的嘟囔着:“老爷们不娶老婆,那就只能当和尚和太监。”
小舟他们一早就出了门,到现在已经逛到快晌午时分,肚子已经开始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准备找个吃饭的地方。正好走到一处酒肆,从外边看店铺不大,但里边收拾的干干净净,门口的小二不停的吆喝过往的客人进店。
石头觉得这家还不错,就带着如意他们迈步走了进去。小舟本想随便买几个火烧垫垫肚子省点钱,但一想到来京城头一次逛街,吃点就吃点吧。再加上石头已经进去了,也不敢再说啥,万一再挨个爆栗似乎也犯不上。店里此时没有几个客人,小二见几个少年进来,赶紧招呼着找了个靠窗的桌子。
石头他们点了几个小二推荐的特色,上次喝完酒出了一场乱子,况且也不习惯那辛辣的口感,这次他们也就没要。
等上菜的这工夫,如意发现原来那些吃饭的客人一一被一个精瘦模样的汉子请了出去,正感奇怪的时候,小二跟店家也都不见了踪影。门口忽然涌入那么五六个跟那精瘦汉子穿着打扮一样的人。石头他们的心顿时感觉一沉,虽然不知道这帮人的来意,但绝对是冲着他们三个来的。
随着一个领头模样的人进来之后,他手下的那几个人麻利的把门板都挡了上去。顿时店内光线变的黯淡起来。领头那人走到离石头他们不远的一张桌子旁坐下,身后的人立刻用火石将桌上的油灯点亮,油灯点亮的那一刻,照亮了来人的脸,就是一张普普通通的脸,脸上的五官一点也没有出奇的地方,唯一让人能有点印象的地方,就是在右眼的下方长着一颗豌豆大小的红痣。
原来此人正是秦王府的王子瑞。上次任务失败之后,他刚回到王府不久,就听说秦王恩准了安总管回乡养老,当他去给对自己有着知遇之恩的安总管送行时,才发现安总管居然在恩准的当天晚上连夜就走了。再后来,他就被降职为一个普通的侍卫统领兼罚俸两年。唯一的好消息是任务最终还是交由自己来办,只不过带来消息的小太监留下秦王手谕的同时,还留下了一条白的刺眼的白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