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宗癸已经马上要到知天命的年纪了,娶了多房小妾的他,虽然没能破解三代单传的魔咒,不过好歹唯一的儿子从小身体壮实,人高马大,一看就是种马的好料子,于是把多子多福的执念放到了苟光耀的身上。再加上自己身体渐渐的有些力不从心,也就断了继续纳妾再努力的念头,把重心放在了生意和儿子的身上。
自家账房那边刚刚传来一个好消息,扩展到燕京的当铺和钱庄终于从亏损转成了盈余,说明自己终于在燕京站稳了脚跟。以后家族的生意在的手上自然会更进一步发展壮大,再努努力,捐一个官当当,族谱里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单开一页。
志得意满的他看着给他端来热茶的丫鬟小萍,感受着茶盏传来的热度,这热度一点点的点燃了心中的那把欲火,平时没觉着有多好看的小萍,现在则感觉满心满眼都是她。粗鲁的把小萍抱在怀里,感受着小萍那瑟瑟发抖的娇躯,越发的激发了内心最原始的野性。
还没等苟老爷再有进一步的动作,赵管家不合时宜的闯了进来,准确的说是摔了进来。府里办事总是滴水不漏的赵管家竟然能没注意到门口的门槛,这让见惯了风浪的苟宗癸心里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等到赵管家把苟光耀的惨状描述完之后,苟宗癸双眼一翻直接昏死了过去。得亏怀里的小萍见机的快,反手一把搂住刚才还猛虎附体的老爷,死命的掐着人中,心里不停地问候着赵管家的长辈,破坏了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
不知道是不是小萍的手法过于娴熟,没一会苟老爷就醒转了过来,发出一声惨嚎。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惨嚎过后,就分出了事情的轻重缓急。吩咐赵管家立马去请城里杏林馆的钱五味给少爷医治;让小萍去通知夫人来前院;同时还吩咐一定要瞒住了老太太;自己这才着急忙慌的跑向儿子所在的大堂。
等看到躺在担架上苟光耀那蜡黄的脸色和紧闭的双眼,苟宗癸已经多年没流的老泪再也止不住,哽咽着呼喊着儿子乳名。黄天官还算仁义,一直把苟光耀护送到苟府。搀扶着有些站立不稳的苟宗癸,苟宗癸这才发现眼前的黄天官。还没等黄天官讲述事情的经过,苟夫人也哭哭啼啼的来到了会客厅,更加脆弱的苟夫人刚瞥见地上的苟光耀,“咯”的一声就昏死过去,众人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黄天官直等到救活苟夫人,并且俩人的情绪稳定了之后,才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经过讲给了他们。
这个时候钱五味也急急忙忙的来到了苟府,知道是苟老爷亲自下令请他医治独子,一刻都没敢停歇。略施礼数之后立马查看苟光耀的伤势。揭开家丁们胡乱包扎的肩膀,看着苟光耀肩头的贯通伤也不禁让他长吸一口冷气。好在家丁们虽然包扎的凌乱,但止血药确实下足了血本,基本上把血止住了。接下来他所需要做到就是讲伤口处理的更加精细一些,然后再配上他独家伤药,这条胳膊基本上是能保的住。
钱五味之所以叫五味,是因为他看病从来都是五味药材搭配,不多不少,天长日久,自然得了这么一个外号。这次也不例外,处理伤口之后,给苟光耀开具的药方也是赖以成名的五味伤药和五味补药。
苟宗癸和苟夫人听钱五味说胳膊保住了以后,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苟宗癸让下人拿来二百两白银给钱五味当做诊金,钱五味推辞一番也就安心收下。
送走钱五味之后,苟宗癸突然跪倒在黄天官面前,让在场所有人都有些吃惊,黄天官纨绔不假,但基本的礼数还是知道,立刻回跪,诚惶诚恐的说道:“伯父这是作甚,扎煞小侄!”
苟宗癸哽咽着说道:“贤侄与光耀一直以来情同手足,此次伤的这么严重,还请贤侄回去一定和太守大人详述,帮光耀讨回公道,老夫在这里恳求贤侄了。”
黄天官和旁人连拉带拽的把苟宗癸扶了起来,义正言辞的说:“伯父无需担心,这次伤光耀的凶手我定让家父全城搜捕凶手,让凶手伏法,为光耀报仇雪恨。我这就动身回去,伯父在这里照顾光耀,请静候佳音。”
苟宗癸连连称谢,将黄天官送出府宅。望着黄天官远去的背影,此时的泪眼已经渐渐变得阴狠起来。一旁的赵管家低声在旁问道:“老爷,我们府上有这么多的侍卫,何须麻烦太守大人出手?更何况如果惊动官府,老爷还少不了得打点一番。”
苟宗癸摇摇头,意味深长的说道:“敢将光耀伤成这样还放光耀回来的人,你觉的能是一般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