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羊蛋的屁股都冻青了,还兴奋的在水里跑来跑去的。
妇女们还在洗着衣裳,胳膊被冻红了,头发被风吹乱了。
还照样嘴巴不停,说着黄段子。
视苦为乐,可知幸福;
视福为常,徒增痛苦。
牛凤英正在洗一个被里子,她一边费劲儿的搓洗一边道:“这被单儿被郭谝子造的,快要打铁了,这清水河要是小点儿,直接能沾着毛笔写字儿了。”
“都一样,海生的被子也这么黑!”李冬梅说道。
一个妇女笑着道:“光被子黑吗?”
李冬梅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衣服也脏,你看我搓洗了这么半天,还没把他外衣洗干净呢!听他说这还洗过一次呢,真不知道他是咋洗的。”
那妇女道:“我说的不是脏,我说的是黑!海生就没别的地方黑了吗?”
牛凤英笑着道:“你这越说越下道了,黑不黑的看你自己男人不就得了,天天打听别人家男人干啥?”
一句话又惹起了笑声一片。
秀芝几个新婚的小媳妇、还有几个姑娘不好搭茬,一个个在那里忍着笑,觉得新鲜而又刺激。
王四的姐姐王亚男偷偷问身边的人,“男人身上很黑吗?为什么他们都笑呢?”
旁边人小声告诉她:“男人身上毛多,毛都是黑的!”
王亚男点点头,“原来他们都在说毛的事儿啊!那有啥好笑的呢?还笑的这么贱!”她百思不得其解。
不得不说,这女人开起玩笑来也是没边没际。
大姑娘、还有刚结婚的小姑娘还知道个害臊。
结婚一段时间的,甚至是生孩子的,那可就彻底放开自我了。
说起话来甚至比男人还要露骨,这个长,那个短的,毫无顾忌。
秀芝听着荤话,洗着衣裳,等涂志明到河边时,她的衣裳基本上都洗完了。
涂志明和熟的人打过招呼,就凑到了秀芝旁边。
“媳妇儿,用不用我帮你忙?”
他没什么大男人的架子,好像男人洗个衣服就有损面子似的。男人的面子又不是靠摆谱挣来的。
河边上这么多男人,没一个说要帮媳妇忙的,涂志明是第一个。
听涂志明要帮忙,秀芝当即红了脸,连忙道:“我都洗完了,你就别沾手了,水太凉了!”
涂志明道:“凉怕什么?你不怕我还会怕么!来,我帮你拧衣服!”
秀芝还是不让,小声道:“你去那边捉鱼去吧,衣服我一个人洗就行,别让人笑话你!”
“我不怕笑话!”涂志明无所谓道。
“我怕,我怕行了吧?哥,求你了,别让人说你一个大男人离不开媳妇儿,行不?”
涂志明看秀芝急得脑门儿都冒汗了,便不再强求。
笑着道:“那行吧,我去谝子哥那边儿转转,你要需要帮忙就喊我。”
他转身一走,明显听到秀芝长长舒了一口气。
你看大伙嘴里开的都是荤笑话,可对男女方面的事儿却是保守得很。
两口子在外人面前也是要有边界的,太腻歪了是会被笑话的,
女人会被笑话不着调,男人会被笑话没出息。
秀芝别的不怕,就怕别人笑话。
无论是笑话她,还是笑话涂志明,都是她难以忍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