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韩林眯了眯眼睛大声道:“因此,以职下之意,李朝,不容有失,东江镇,更要保全!此时鞑兵云集李朝,东强而西弱,正是我等锐意进取之时!”
见韩林终于将心中所想给说了出来,赵率教抚掌而笑:“好个锐意进取!”
“真是一派胡言!”
朱梅听了半天,终于忍不住跳出来怒斥。
他与赵率教身份地位稍逊,而且得了袁崇焕的吩咐,要尽力压住赵率教,叫他不能妄动,因此他也不怕得罪赵率教。
“自浑河以后,我大明与女真野外浪战便输多胜少,全凭城坚炮厉方能阻其势,尔今要发兵伐奴,真是一派胡言!”
韩林看着这个老年将军,心中也不胜哀叹,其实朱梅这些话有些言不由衷。
要知道朱梅是坚定的主战派,可惜受制于袁崇焕这个庞大的阴影,被束缚了手脚。
赵率教有些不悦:“朱副将往日的血性哪里去了,怎地今日这般畏首畏尾?”
这话朱梅没法回答,反正他已经表明了反对的态度,于是叹了口气,坐了下去。
“朱副将无需颓败,今日之事,皆不过是商议,具体如何,还是要请袁巡抚定夺。”
纪用端着冒着热气的茶碗似笑非笑地帮腔道。
如今袁崇焕或许为了辽事,或许为了权柄,正与厂臣魏忠贤眉来眼去。
这事,作为宦官的纪用自然是知道的,因此他是偏向袁崇焕的那一边。
面对分守太监,赵率教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对着韩林说道:“你继续说。”
韩林对着两个方才的那两个幕僚说道:“请借舆图一用!”
见赵率教点头,那两个幕僚将原本已经卷起来的珍贵舆图再次展开。
韩林靠近一瞧,发现这图与自己所绘的还是有着不小的差距,不仅不甚详实,甚至地理位置也有所偏差。
不过做演示也够了,于是韩林站在了舆图的旁边,叫两个幕僚将图高举以便堂上的众人都能看见。
他的手指先放在了李朝所在的位置,指点着侃侃而谈。
“奴兵自义州始,连克李朝诸城,不过,这已经是十日之前的讯息,如果所料不差,李朝平安道首府平壤危矣!
“而其南的黄海道黄州、海州为周遭皆为陵丘,地势稍坦,更难抵女真兵锋,若平壤陷,其二城也随即会被奴兵陷落。”
“如此得陇而望蜀,鞑子向南便可窥李朝京畿汉开二城,向西则可伺东江镇云从、皮岛等诸岛……”
另一个副将贾胜,此时有些不耐烦,插话道:“说了半天,你的三策呢?至今都不过是一些妄自忖度。”
“贾副将稍待,俺手底下的这个贴队官什么都好,就是有些絮叨。”
这次说话的是马爌。
韩林接着马爌的话茬儿:“贾副将教训的是,职下确实老想将来龙去脉说个分明,那接下来我就说说我心中的三策……”
听闻韩林终于要说他的三策了。
所有人都来了兴趣。
坐直了身子,竖起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