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商人,算的什么东西!竟然也敢学人去鱼肉南直隶的丝户百姓,光这还不够,你还敢联合乡绅里长把手伸到了军田之上。原本我还以为你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或者是有什么人给你撑腰,致使尔等如此猖狂!没想到你竟然最后抬出了个周奎,我告诉你!北京城里随手扔出一块石头都能砸到一个侯爷,我魏渊奉王命下江南,胆敢有阻挠者,全部杀无赦!”
说罢魏渊抬手一指镍司衙门的按察司问道:
“史大人,侵吞屯田,按大明律当如何论处!”
镍司衙门主管一省刑狱,这史大人被问道以后倒也是不慌。他起身回道:
“如证据确凿,可待秋决后问斩。”
“好!带人犯!”
不多时,钱国利和上海县本地的三十四名乡绅以及周东海统统被带了上来,在他们身后则是三百二十八名军户。直到此时,众人才明白魏渊为何会将宴请的地点设在金凤阁了。
亏的金凤阁内院宽敞,不然如此多的人根本就盛不下。
有了这些军户的证明以及钱国利等人的口供,侵吞屯田一事算是彻底做实了。可魏渊却不想等到什么秋后问斩,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时间。辽东的多尔衮和中原的李自成是不会等他到秋后的。
就在秦楚龙还幻想着该如何找人平事时,魏渊已经拿过了镍司衙门的定罪凭证。只见魏渊脸色阴沉的说道:
“证据确凿,斩立决!”
此言一出,场面顿时大乱。就连老道的杨培苏也坐不住了。他快步上前,拉着魏渊劝说道:
“国公切不可如此行事!擅杀钦犯,只怕会触怒天威啊!”
魏渊虽说知道自己私自斩杀犯人可能带来的麻烦,可他也知道当下时局。只怕再过一阵子,李自成在中原已经要称王称霸了。到那时江南与北方的路上联系恐将被彻底切断,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囤钱养兵积攒威望。
而斩杀秦楚龙,无疑是最快的立威的方式。
魏渊并未理会杨培苏的劝告,而是喊来了手下的亲兵。
等到亲兵们都已就位,魏渊命他们褪去衣衫,袒露出上半身来。
满园的商贾及官员先是不解,而后发出了一阵惊呼。
只见这些亲兵的身上最少的也有三处刀伤,多的更是数不胜数。就在众人惊诧的眼神中,魏渊也一把褪掉了上衣。在他的胸前和后背位置,之前作战留下的伤痕让人看起来不寒而栗。
“这些弟兄从武平卫开始就追随在我身边,他们的刀斩过罗汝才的亲兵,也杀过黄台极的侍卫。一路走来,可以说他们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可你们知道吗?活下来并不是因为他们有多厉害,而是他们足够幸运罢了。我见过中原军里的猛将,也见识过辽东铁骑的厉害。可那些弟兄却因为缺少军饷衣物被活生生的冻饿而死。为什么?”
魏渊停顿了一下,用手指着跪在地上的秦楚龙等人。
“就是因为有这些蛀虫在蚕食我大明的基业,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啊!大明朝廷成了现在这幅模样,就是像千千万秦楚龙这般的蛀虫在啃食、在破坏!”
紧接着魏渊的目光冷冷的从众人的脸上扫过。
“还有你们,一个个冠冕堂皇的坐在那,扪心自问,你们就真的那么干净吗?不见得吧!若是真查起来,只怕有的人比他们更脏更烂吧!”
魏渊说到这,有意看向了钱谦益。
此时的钱尚书在就被吓得魂飞魄丧面如土色。魏渊也懒得再去搭理这个满面道貌岸然,却一肚子男盗女娼的伪君子了。
只见魏渊猛地抽出身旁侍卫的佩刀,没有丝毫的迟疑,手起刀落,秦楚龙瞪着大眼的头颅已经滚到了钱谦益的脚边。
可以说魏渊的手法极其利索,没有多余的血溅到衣服上,这全赖于李奉之传授的倭刀术。
此刻的钱谦益已经不能用惊吓来形容了,他的精神简直就是已经崩溃了。看着嘴角尚且有些抽动的秦楚龙的头颅,钱谦益抽了筋似的瘫在椅中,发出了阵阵哀嚎之声。
随着魏渊亲自操刀,其余的亲兵们一个个纷纷手起刀落。转眼之间,三十多人横死在了当场,无头尸体倒了一片。
直到此刻,南直隶的官员才明白为什么魏渊有“瘟神”“杀神”这些个外号了。果然他所到之处,必然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魏渊手下这些人见惯了死人,处决完人犯以后原地站定,一动不动。可那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官员以及富甲一方的商人哪里见过这架势。有个别心理承受能力差的,竟然直接呕吐了起来。
魏渊见状皱了皱眉毛,他可不是嗜杀之人。杀人不过是为接下来的事业铺平道路的手段罢了。眼看恐吓众人的目的已然达到。魏渊抬手示意,亲兵侍卫们立刻动手,将死尸拖了出去。
待到现场被清洗干净后,魏渊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仿佛刚才啥的不是人,而是一群鸡鸭而已。
“好,现在大家说说吧。都认捐多少银子给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