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宇文腾启那,这位魏渊的军师智囊,说什么也不肯说出自己的心愿。任凭众人催促,他始终是笑而不答。魏渊知道他的脾气,不得已,只能转向了李奉之。
此刻的李奉之早已是喝的满脸通红,听了魏渊的话,他脸上浮现出一种为人父的慈爱,他笑着说:
“哎,我这一生别无他求,就是希望家里的丫头能够享一辈子福,安安生生的过太平日子,谁要是敢欺负她呀,我就替她出头。”
魏渊闻言,想了想问道:
“你家丫头多大了?”
“两周多一点。”
提起闺女,李奉之的语气都变得柔和起来,丝毫不像一个手握长刀,顷刻间便可取人性命的杀人机器。
魏渊眯缝着眼睛,笑着说:
“正好,我有个儿子,你有个闺女,岁数还差不多。这样吧,咱们给他们订个娃娃亲,以后等你老了,就让我家魏子澄护着你家女儿。”
众人闻言顿时都是一惊,他们都知道魏渊的酒量和性格,他不是那种会在酒后随意做出允诺的人。李奉之更是惊讶的长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魏渊看他如此,又笑了笑接着说:
“怎么,不信啊!”
“不不不,只是,这、这属下实在是高攀不起啊!”
“什么高攀低攀的,拿着!”
说着魏渊从腰间取下了一块随身携带的玉佩,那是一块上好的和田玉,正面中间位置用鎏金纹绣着篆书写出的魏渊二字,背面则是雕工极其精细的一个“晋”字。
“这。。。”
“这是给你家丫头的定情信物,哈哈!咱们这事算是说定了啊!”
李奉之这个辽东汉子顿时眼眶通红,人生能够遇到这种主公,足以!以他的出身和家事,如何能高攀的上魏家的婚事。如今魏渊听了自己的心愿,竟然做出如此决定,李奉之感动的是五体投地。他立刻起身,很是庄重的朝着魏渊行了个大礼。
“奉之愿以此生来报大人之恩。”
不只是他,众人都默默的跪倒行礼,并在心头暗自立下誓言,此生追随魏渊左右。
夜渐深,江上的江风渐渐大了起来,江面上泛起白色的浪花儿,篝火边的众人却越聊越开心,越河越尽性。可能连魏渊自己都不会知道,今夜他所做的决定,将会在未来的中华大地上掀起一场巨大的风波,进而影响到整个魏家的走向。当然,这是后话了。
金陵城外,南京大小官吏早早的聚在码头上准备迎接钦差的到来,太阳刚刚升起,他们就已经在岸边列队等候了。
魏渊作为新晋的国公,又是新任的江南税务总督,代天南巡江南税赋征收一事,南直隶的布政使、按察使、都指挥使齐刷刷的赶来迎接当今圣上的大红人,南京的六部尚书也都来到现场迎接,站在人群最前列的,是南京户部尚书钱谦益,在这些官员当中,他的资历与名望最高。
其实,松江府发生的事早已经有钱家人快马向钱谦益做了报告,钱谦益不敢耽搁,立刻又将此事直接以密信的形势告诉了远在京师的首辅魏藻德,魏渊即将对东林党的大本营江南下手,此刻他必须早做打算才是。
南京城内的百姓也纷纷赶来看热闹,弄得城中巡检衙役各个神色紧张,他们一面呵斥着拥挤向前的百姓,一面维持着现场秩序。
突然,有眼尖的人喊了起来。
“来啦!来啦!”
海江衔接处一张玄黄团龙旗缓缓映入眼帘,江边的人群顿时骚动了起来,南京的各位尚书以及南直隶诸位官僚纷纷提起袍子走下台阶,来到码头旁迎候。随着船队的靠岸,早就准备好的锣鼓队立刻演奏起来,一时间声乐喧天,紧跟着鞭炮也放了起来,现场好不热闹。
人群当中,沈炼和赵信一面期盼的望着远处的大船,一面警戒着四周的状况。他们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同众人汇合了。
终于,厚重的踏板慢慢放下,首先下来的是亲兵护卫,他们呈雁翅状分开,紧接着,魏渊带着一众手下迈步走下船来。钱谦益见状正了正衣冠,带着众人,笑着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