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村民们看清被束缚之人虽带伤,但并未如想象中那般危急,皆松了口气。
由于不识胡家,加之对凌叶凡的戒备,村民们只好保持着距离,好奇心驱使他们跟随其后。
张顺利叼着烟斗,蹲坐在门口,远远便察觉到凌叶凡周围的沉重氛围及随行的浩荡人群,吓得几乎失手摔烟。
“这是闹哪一出?这些人是哪里冒出来的?”
张顺利眉宇紧锁,语气紧迫。
那五人竭力扭动,试图解释,却无人愿听。
凌叶凡言简意赅,将胡医生的遭遇及这五人的劣行概述了一遍。
村民们的愤怒瞬间爆发,唾沫横飞,直射那五人。
“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百姓看病攒钱有多不易,你们竟做出这种事!”
五人脸上的颜色变换不停,尴尬不已。
“行了,我开具证明,把他们送去委员会。虽未违法,但思想偏差必须纠正。”
张顺利敲敲烟斗,神色凝重。
“没错!这种人得送去劳动。”
村民们纷纷表示赞同。
反正五人不属于本大队,即便有何变故,也不会影响大队荣誉,于是人人乐见其成。
张顺利入内取出证明,目光转向沈妍肩上的背包。
“凌叶凡同志,你不妨驾车进城,顺道晚上八点接应今年的新老师。”
“好的。”
凌叶凡应允,原本担忧少女体质娇弱,难以兼顾带人,如今有了牛车,顾虑自是消散。
沈妍却轻蹙眉头,低声询问:“队长,以我们的身份,新老师会乐意接受吗?”
此言一出,众人忆起以往老师的傲慢难处,脸色随之阴郁。
“唉,何时才是个头?年年送来几个老师,既不懂农活又难相与,还得慢慢教,连稻苗和稗草都辨不清。”
“老师宿舍还住得下吗?去年嚷着要新屋,今年我们大队经历这么多,公款怕是早已捉襟见肘。”
村民们纷纭抱怨。
张顺利吸了一口旱烟,神色不耐,对沈妍说:“你们荣获见义勇为的荣誉,那些老师有何成就?若他们敢嫌弃,你们就驾着牛车先行,让他们跟在后头。不愿跟,就由他们去。”
“好,大队长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沈妍点头,干脆利落。
待沈妍问毕,凌叶凡这才轻轻扯动手中的绳索,将那五人往回牵引。
他们奋力挣扎,眼中的祈求无助,然而村民们却无暇顾及,全然沉浸于讨论即将到来的老师难题中。
正巧是劳作的时刻,众人顺势一同向农田进发。
路过老沈家时,一阵悲痛欲绝的号哭猛然穿透空气。
“老伴儿!你别这样吓唬我呀!”
沈老太太的哭喊令所有人一惊。
还没等众人缓过神,她已踉跄着冲出家门。
“队长,求求你救救我家老伴儿,他…他忽然就喘不上气了。”
沈老太太一把抱住张顺利的腰,泪水鼻涕糊了一脸。
张顺利面色苍白,急忙抓紧了自己的腰带,本想责备几句,见她如此悲伤,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好尴尬地望向沈妍。
“沈妍同志,能否麻烦你去看看沈大爷的情况?”
沈妍眉心紧锁,心中颇为不悦。
对那位曾命令三个儿子对自己下手的沈大爷,她没有丝毫同情,甚至若他真遭遇不幸,她或许还会暗自庆幸。
然而考虑到村里人在生死关头的团结,她不愿过于绝情,以免引发众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