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的大宋治平三年正月二十,韩明随雄州方面押运粮草的队伍北上,进入白沟驿以南五十里的宋军大营。
由于事发突然,外加韩某人在和使团分兵后,一直处于静默状态,因此宋军大营根本不知道这位爷已经华丽丽的回到境内。
此时的中军营帐内,顾廷烨等人正在开启新一轮的军事会议,多数围绕怎么防御和击退当面的辽国主力军。
原本作为右翼的潘孝严军,在霸州遭遇了耶律奚隐留下的一部分佯攻先遣军。
按照原计划,潘孝严部需要击溃对方,前出辽永清城附近,然后绕道辽军主力部队身后,完成偷袭的任务。
结果在击溃霸州方向的佯攻先遣军后,潘孝严遭遇了永清、安次两城的辽军援兵,直接被杀得大败,退后了霸州防线。
后续顾廷烨为保持防线的稳固,急令保定军方面前出,与霸州守军协作守城。
这样一来虽然保证了霸州一线的防御,但是却将纵深给拉没了。
没有保定军固守第二道防线的情况下,若是霸州被辽军攻破,那么后面便没有了任何大型城池守军来防护。
即便霸州境内还密布大大小小的军寨,但是在辽军铁骑面前能支撑多久,还是个未知数。
所幸耶律洪基和萧伯玉并没有将霸州方向当做主攻,因此在短暂稳固防线之后,顾廷烨将潘孝严调回中军听令。
随后调回来的还有左翼方向的郭忠良、郭忠谏两兄弟的部队,主要原因还是耶律洪基与萧伯玉过于鸡贼。
他们虽然自大,但是军事上的部署还是了得,提前在长城口和易州城附近布置了两道防线。
郭氏兄弟虽然突破了长城口的辽军,但是在易州城附近遭遇大规模的辽军部队,双方一个照面,宋军就被冲的七零八落,狼狈逃回安肃军驻防。
可见在这种大规模的骑兵野战上,宋军完全不是辽军的对手,双方的差距大得离谱。
若说之前宋军能够压制辽军,多出于城池、军寨以及各种提前准备,包括新式火器、暗器之类的运用。
可是一旦拉出堡垒与辽国野战,那真是完全找虐,自取其辱。
张樵能够凭借步骑混合正面抵住耶律洪基与萧伯玉的中军冲击,也是仰仗了巨马河的延滞才取得胜利。
就算如此,在后续的对决中,张樵所部遭受的打击也相当之大。
尤其是辽军渡河后,在南岸展开骑兵冲击,致使张樵军损失近三成战斗人员,才完成阻击断后的任务。
肉眼可见的差距,这也是顾廷烨一直忧虑忡忡的原因所在:宋军打不了野战!
不过这种事也再正常不过,自从先秦到现在,和异族的大部分作战时间都是攻少守多。
只不过这个境况在大宋尤为严重,别的朝代在经历开国后一段时间积累,很快迎来上升期和鼎盛,然后就酝酿一波开始外拓。
而大宋在太宗时期彻底消灭五代十国的残存政权,完成南北统一后,酝酿一段时间也想来一波收复故土,开疆外拓。
结果好家伙直接撞上了上升期的辽国,这一梭子没打透契丹人,反而让对方差点把新生的宋王朝给打废了。
尤其是最后一次的‘雍熙北伐’,这是宋辽战争过程中宋对辽的第二次战略进攻。
这次战略进攻的成败,不仅在军事上对宋辽双方态势产生重大变化,而且对宋的内政,也产生了重大影响。
此战的失利,使宋对辽的战略关系由进攻转为防御,从而使在对辽关系上"终宋不振"。
简单来说就是在大宋上升期和外拓期的时候碰上更加强悍的辽国,结果直接把这种开疆拓土的意志打灭了。
这种战略进攻转为战略收缩防守的情况,也变相促进了大宋政治军事的畸形化成长。
若是太宗朝能完成这种收复燕云的战略军事行动,那么赵二同学自信心爆棚的情况下,不至于那么惧怕军队政变。
也不至于后来为了维持朝政和自己的统治,将文武制衡拉到强文弱武的局面。
归根结底,还是大宋初期的战略问题,引发了后续了一系列的不可挽回的结果。
这种情况,赵二同学有问题,接手他位置的真宗同学更是问题不小。
反正除了太祖能摘出去,基本后续即位这爷俩有一个算一个,这锅必须背,当然你要侧面说这种战略问题也赖辽国,那也没毛病。
谁让他们这么厉害能打,把赵二同学的一颗积极进取的心思给打没了。
总之一句话,这种宋弱辽强的格局,已经持续近百年了,想要一朝更改,那要下的功夫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