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爱美,不想让心爱之人瞧见她生产时狼狈不堪的模样。
没办法,孕妇最大,江时白只能被迫留在产房外面,一贯不喜形于色的他像一尊雕塑,直愣愣站在产房门口,红了眼眶。
他看过很多生产的书籍,也查阅过数不尽的资料,十分清楚孕妇生产存在一定的风险,没有百分百安全。
现在的他陡然生出一丝后悔的心理,宁愿这辈子不生孩子,也不想他家乖宝躺在手术台上,命运未知。
即便在手术室中的妇产科医生都是全国业内大拿,他也仍然揪心。
等其余人收到消息赶到产房门口时,只见面无表情的男人仿佛失了魂,谁叫他都不应声,只是呆呆地望着产房的大门,期盼门开传来好消息。
许羡生产的速度不算特别快,江时白的脚一动不动,几乎要站麻时,护士才抱着一名男孩出来,报平安。
江时白听见产妇平安时,悬在嗓子眼的心彻底放下,他没有心思抱孩子或者看孩子,直接等着许羡被推出产房,亦步亦趋跟着她回病房。
江老夫人她们轮流抱孩子,喜不自胜,不敢打扰许羡的清静,将孩子放在婴儿床上后,留下江时白和育儿嫂,就退出病房。
等许羡醒来时,江时白弯腰亲了亲她的眼眸,声音沙哑,“乖宝,辛苦你了。”
原本他还想和乖宝生一儿一女,现在是一点都不敢想,甚至为了断绝念想,悄悄瞒着众人去做了结扎手术。
要不是某天偶然被活泼好动的江肆翻箱倒柜,无意抓着医院单子给她,说不定许羡会一辈子被瞒在鼓里。
这一句话让许羡觉得她在手术台上受的苦值得。
江肆的名字是江延锋翻找好几天字典大全取的,到底是隔辈亲,对他寄予厚望的同时,想让他活得骄纵肆意一点,不像江时白童年时期,生活里只有学习和生意。
月子里许羡一点没有操心孩子的事情,倒不是她不想,而是江肆除了偶尔吃奶外,完全不需要她,满腔母爱毫无用武之地。
血脉相连是神奇的东西,江时白小心翼翼抱着怀中像猴子似的儿子,觉得他长得虽然丑,可到底多了几分慈爱之心。
只是本就是爱屋及乌才有的父爱,随着臭小子哭闹不止,他不抱着哄睡就一直哭不停之后,本就不多的父爱消失得一干二净。
恨不得一天揍他三百个回合,完全觉得他是来讨债。
合着在肚子里安安分分,知道心疼妈妈,出来却像个小霸王似的,专门折磨爸爸。
江肆不缠着许羡,也不依赖江家任何人,换尿布、哄睡这些事偏要江时白亲力亲为,不然就哭。
等解决完生理需求后,他又不要待在江时白怀中,典型用完就扔的小渣男,在许羡身边则是安安静静的小暖男。
许羡一开始笑个不停,直言肯定是他那句重女轻男的话被江肆听见了,所以来报仇。
可后面瞧见江时白工作后还要照顾他,到底还是心疼,总是暗地里和不会讲话的江肆说尽江时白好话。
有一次还被在门外拿着奶瓶的江时白听见,一瞬间觉得臭小子折磨他也不算完全没好处,至少他家乖宝心疼他。
甚至为了他,扬言江肆再闹,就脱掉他的小内裤,当着大家的面,拍他小屁屁,不给他留面子。
江肆:爸妈是真爱,我是意外。
不知道作为婴儿的他有没有听懂,反正出了月子后,他从红彤彤的猴子蜕变成精致小婴儿,性子也安分许多,很少再无理取闹,偏要江时白亲力亲为的地步。
被虐了整整一个月的江时白竟然还有一丝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