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袁敞这话,胡平和张亮脸色一变。
袁敞作为长史,乃是朝中任命的,自己二人不过是太守征辟的百石吏,虽是显吏,但跟长史明显不能同日而语。
张亮厉声道:“我二人皆贤良方正,如何是贼!长史寓意何为?”
胡平跟着接话:“战前诛杀郡吏,长史莫非受了鲜卑指使。”
袁敞也不接话,静静的不发一言,只是按住剑柄的手指有些发白。
一直默默观察众人的兵曹掾*张扬起身,恭敬的冲着甄厉下拜说道。
“王苍此子,下吏颇为熟悉,熹平五年时,王苍跟随下吏学习吏治一年有余,此子有其父之遗风。其父先王公讳安曾为郡功曹,也就是张功曹之前任功曹,在郡中颇有贤名。”
说到功曹,张扬还侧头看了张亮一眼,发现其脸色铁青,心中一乐,接着往下说道。
“观其夜袭日律部聚落并生擒日律推演亲子之事,说明此子生性机敏,胆勇过人,如今遣人上书,说明胡乱已不可制,请府君速速发兵,下吏愿带兵前往。”
甄厉听完后,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沉思许久,始终拿不出个说法来。
袁敞有些烦躁,再次走到厅中请战,但甄厉还是犹豫不决,临了,说了一句。
“天色已晚,各位先回吧,此事明日再议。”
袁敞气得面色涨红,但也无可奈何,拉着张杨就往外走。
走出府门,只有袁敞和梁诩、张杨几人出来,贤主簿和贤功曹尚未出门,府门就已经关闭,袁敞几人自然知道,三人还有话要说。
梁诩和几人交情不深,自发回了家中,府门前只留了袁敞和张杨二人。
袁敞看向张杨低声说出了心中的想法:“稚叔,乱我郡者,非胡、张二人,乃府君耳!”
“汝且速归家中,宜图后事吧。”
张杨有些憋闷的站在府门口,看了眼紧闭的府门,长叹出一口气。
心想:“假使王君在此,如何会闹出这般事来,哎,希望伯羽能撑住吧。”
......
隐隐被奴隶簇拥着的张林怔怔的看着手上的印信,心中快速的盘算着。
“如果真有云中郡郡守真有援兵过来,万人多半是虚张声势,但两三千人大概是有的吧?”
“如今奴隶中可战者大概有七八百人,加上援军,里应外合之下,伊力奇也不足为惧,可以放手一拼,混个官位当当。”
张林的眼中泛着狡诈的光,把塞尉印信抛给王苍,故作豪爽的大笑了几声,走上前去拉住王苍的手说道。
“不知是塞尉大人当面,咱们都是汉人,与胡狗有不共戴天之仇,不知大人刚刚所说的援军?”
王苍知道,有汉以来,不是关系亲近的人握手反而会适得其反,惹人厌烦,这张林自作聪明,以为自己是好拿捏的?
但脸上不动声色,笑容愈发的亲切,悄声对着张林说道。
“此刻我等皆身陷敌营,我做塞尉的我能骗你?”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二人互相有所算计,张林以为自己能讨要个封赏,心中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