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君,姐夫和塞尉没和你一起回来吗?”
魏续朝着远处的营帐望了望,只看见几个高矮不一的身影逐渐远去。
刘破奴从洞内钻了出来,黝黑的脸上有些发红,朝着魏续神神叨叨的说出了王苍的计划。
“塞尉和吕屯长教我们这般...这般行事。”
魏续听罢,神色阴晴不定,这事太险了,一着不慎,容易身陷囹圄,看了眼身后的大车和其他义从,只能勉强应下。
话分两头,王苍和吕布依照之前的安排,让牧民从帐中找了些吃食,又从其他毡帐里借了一点。
其他牧民自然是不肯,但好在众人颇为讲理,左拼右凑了些还算看得入眼的饮食,朝着前营走了过去。
负责看守前营的自然不是伊力奇的聚落,前营里的千余奴隶乃是由几个聚落互相拼凑而来的,战后还要带回聚落里继续承担劳苦的杂役。
虽然伊力奇背靠日律推演,但几百奴隶也不在少数,其他几部自然不会白白放手,前营的看守就轮换着由几个聚落轮流负责,而今夜正好轮到叱干部来当值。
中年牧民叫黑牛,因为家中的黑牛正好在那一天下崽了,所以就被起名叫黑牛。
黑牛是乞伏部的普通牧民,自然不认得负责看守的叱干部士卒,但背后的短刀让他现在认识了。
从干瘪黢黑的脸上挤出笑容,黑牛脸上的褶子被压成一道道纵横起伏的线条,招呼了自家的两个儿子,几人笑着把手上这些借来的吃食递给着看守的士卒说道。
“几位大人,我家头人让我送来些吃食,犒劳诸位。”
为首的叱干部士卒年纪有些大,脸上有些疑惑,但没伸手去接,语气有些怀疑的说道。
“你是哪个部落的?”
黑牛身子一抖,脸上的线条更深了,腰弯的深深的,撅着屁股又把吃食递前些,强笑着说道。
“我是乞伏部帐下的,我家头人说诸位勇士辛苦了,塞北的寒风能冻死人,今夜不知又要死多少奴隶。”
“头人想请大人们多多关照下,如果死的多了,来年部落中连个干活的人手都没了。”
“废话那么多干嘛?赶紧把吃食拿来。”
中年士卒身后的其他士卒不干了,嘴里囔囔着就要上手来拿,晚上闻着炙肉的香味,自己等人喝着冰冷的酪浆,啃着冻得硌牙的胡饼,如今有人来送,这不是瞌睡送枕头吗?
“好好好。”
黑牛笑嘻嘻的把吃食塞到中年士卒的手上,王苍隐晦看了一眼陈宽,带着吕布、高宝等壮汉半围着士卒,如同一堵矮墙一般,把身后的陈宽悄悄的送了进去。
拿到吃食的几个年轻些的士卒感觉光线有些暗,不满的看向王苍几人说道。
“围着这么紧干嘛?送完赶紧回去睡觉。”
王苍没说话,黑牛弯着腰,小声的讨好道。
“是是是,马上就走。”
一股异样的感觉从黑牛心中升起,感觉好像在某条路上开始跑起来了,转头吆喝王苍几人动身,但又不敢大声催促,脸上挂着卑微的笑容,不像催促,反而带着些讨好的请求在里面。
王苍看见刘破奴已经往里面走了十来步了,如今悄悄的跟着些年老的牧民一样蹲在矮帐边,紧紧的贴着,心脏的跳动也慢慢平缓下来,转身拉着吕布的手就往外走。
黑牛见王苍动身,也亦步亦趋的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