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已经一日未进食了,还是吃些吧。”
里头有片刻的安静,那女声又响起,道:“太帝那么厉害的一个人,说不定并没有事。”
“我问过英王了,他说他那日见到陛下时,陛下骨瘦如柴,气若游丝。陛下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他早该随元德皇后去了。”舒怀信眼眶微红,语中带着伤意。
“小世子被陛下带走了,这些时日陛下必定只想让小世子陪着他。有时候我会想世子为什么不是陛下亲生的呢,至少元德皇后还给陛下留了些念想。”
“别想了……”兰奚把舒怀信抱在怀里。
兰奚忆起元德皇后当年的风采,不由得叹息出声。
“我是她表哥,我该告诉她那一切的,但是我不想陛下太过依恋她,陛下有大志向,可是我没说这一切却是更糟了。”舒怀信开始埋怨自己。
“夫君,这与你无关。”兰奚拍着他的背道。
“与我有关,依依是我表妹,但我却一直瞒着她许多事。”舒怀信道。
兰奚心疼地拍着舒怀信的背。
忽而,寢房的门被推开,苏依一身红衣站在门口,艳丽夺目。
她的身后,倒了一地的奴仆。
“你瞒着我什么?”苏依问道。
舒怀信二人朝苏依看过来,兰奚瞧见她的容颜惊得往后退了几步。
“你是……苏姑娘。”
琴晚公主次子的满月宴兰奚见过苏依。
“我不是苏姑娘……”
苏依脸上带着淡淡的凉意。
“我是颜清依。”
舒怀信听了,睁大眼睛,起身站了起来。
“你在说什么?”
“怀信表哥。”苏依唤他。
舒怀信愣在原地,恍然大悟。
他就说怎么会有如此相象的两个人,连喜好都相同。擅毒会武。
他仿佛想到了什么,愤怒道:“是不是你,你对他下了毒!你回来是想报仇的是吗?”
苏依从门外走进去,她将门关上,风将她的红裙吹得微扬,兰奚看到了门外倒着的奴仆,紧张的在舒怀信身前挡住。
“你难道是来找你表哥报仇的吗?”兰奚问道。
舒怀信抓住兰奚的手,把她拉到后面去,继续问道:“回答我,是不是你对陛下用了毒。”
苏依站于他们面前,淡淡道:“我的确是回来报仇的,但对象不是表哥你,也不是御宇帝。”
舒怀信想起娴贵妃的事,明白了苏依的意思。
“那陛下呢,他如今在哪?”舒怀信起身问道。
苏依摇摇头,道:“其实今晚我就是来问你这个问题的。”
舒怀信又坐回椅上,低头默言。
“表哥,你刚才说你瞒了我什么,说吧。”
苏依坐于一旁的椅上,望着舒怀信。
舒怀信摇摇头,道:“这个时候再说这些已经晚了,依依,什么都挽回不了了。”
“你说,我想知道。”苏依道,不知为何略有些紧张,手抓紧了子。
“我与陛下自幼便相识,陛下自幼便不得先文妃的喜爱,不论他做什么先文妃都没有给过一句夸赞,但陛下每日都努力地学习想让先文妃喜欢他。先文妃是陛下的一道心伤,他爱他的母妃,母妃却讨厌他。”
“先文妃去时陛下才十四岁,先帝封了露华宫不给先文妃追封,反而下了一道圣旨让先文妃永远都是文妃,后人不可追封。”
“陛下聪颖,知道先文妃是怎么去的,陛下的责骂和颜相的逼迫,他亲眼瞧见颜相提刀要杀先文妃,也亲眼先到先帝打了先文妃一巴掌。”
“陛下对颜相的确恨之入骨,但登基后却是一直未动颜相,并不是陛下没本领,而是陛下有顾虑,这个顾虑就是你。”
舒怀信讲到这面上越加悲伤。
“依依,你是颜府的救赎,若不是顾忌着你颜府早已血流成河,陛下的心有多狠你是知道的。”
“琴晚公主当年曾差点去山夷和亲,陛下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让琴晚公主有了现在的生活。世瑾郡主,就是因为性格最像像才成为最受他宠爱的郡主,还有后来的昭平,也是因为性格像你才有那样大的荣宠。”
“你胡说!”苏依突然道,她望着舒怀信道:“若真是为了我又为何会发生那么多事?”
“我所说,句句属实。陛下不会放过颜相所以他不希望你回来,但你还是回来了。他对你情难自抑一直想推开你,可是你一直在他眼皮底下,他根本无法推开你。”
“娴贵妃的母亲为先文妃做了事,陛下因为先文妃才把娴贵妃接进宫,一直为她物色着夫君,这些事只有我们几人知道。”
“陛下对先文妃有很深的执念,就像现在对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