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宁微滞:“你知道什么?”
云太后叹道:“可怜你这般小,便遭亲人背叛,事到如今还被蒙在鼓里。”
沈棠宁推到桌上的茶盏,冷声道:“有什么话太后娘娘不妨直说。”
云太后看她:“那可不行。”
亲自端来一碗茶递给沈棠宁:“昭宁啊。这杯茶是太子从雪山梅花上的露水所制。你幼时同他最亲近,闻闻梅花味儿浓不浓?”
碧绿色的茶水泛着乌红花瓣。
东宫到处弥漫的梅花香出现在了慈宁宫。
沈棠宁眼睫忍不住一颤。
她笃定道:“是你们下的药。”
“哀家可想不到这种害人不浅的禁药。”云太后在沈棠宁面前微微弯腰,低声道:“昭宁不妨想想,宫内什么人能将你宫殿中的人全调走。”
沈棠宁袖口下的手握紧。
她宫殿中的人是同太子顾淮一同挑选。
除了他,还能有谁。
沈棠宁蓦然抬头,眼眸冷然:“太后这是要挑拨我同东宫的关系?”
片刻她笑:“图什么呢?父皇可没让后宫嫔妃诞下有云家血脉的皇子。”
云太后被戳中痛处。
面上的慈爱扭曲变了形。
“昭宁,以云家荣辱为誓,哀家从不说谎。”
慈宁宫的碳火着实没用。
沈棠宁竟感到了钻心的寒冷。
“此事不用太后操心。”沈棠宁猛然起身,扯了扯唇:“不管是不是东宫之手,牵扯到储君,都不是后宫之人能够插手的事。太后娘娘还是识趣些,将今日您对棠宁说的话,全忘了才好。”
在她看来。
云太后的话三分假三分真。
真真假假,对她来说参考性不大。
云太后:“我自然是知晓的。只是希望昭宁不会被腹后受伤好心提醒罢了。”
“昭宁不会告诉皇帝吧?”
沈棠宁勾唇,叹了口气道:“昭宁很感谢太后娘娘今天的关心之语。只是你也知道,见到父皇后我的委屈向来是瞒不住的,究竟如何,还是要看太后在后宫如何。若是后宫出了事我自是要进宫,到时见了父皇此事可就瞒不住。”
老虔婆。
真以为自己能把持她。
沈棠宁掏出盒胭脂;“为表达谢意,这火遍上京的四季胭脂,送给大长公主好了。太后娘娘和大长公主可不要小看这盒胭脂,其香味遮百里恶臭,绝不在话下。”
明晃晃的戳太后母女俩的心。
顾华愤怒跑下来,摔了胭脂指着沈棠宁鼻子骂道:“沈棠宁你个罪臣之女竟然还敢侮辱本宫!你是不是忘了你父亲是叛国贼,要不是我们顾家施舍你,给了你长公主的身份,你早就被大魏所有人唾弃!还有你喜欢的容瑾,谁不知道你以前多喜欢他,怎么,没争得过那个娇滴滴的李蓉,想和离挽回面子?别妄想了,你早就成了笑话,嫁进国公府这么久,肚子不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人家李蓉肚子里可是国公府第一个孙子辈。”
国公府第一个孙子辈。
李蓉说的没丁点错。
可是那又关她沈棠宁什么事。
和离后,她便与安国公府没有任何关系,李蓉头胎就算能生下来,也会被他那个想要谋反的爹害了。
不欲同这对母女再起争执。
简直浪费她的时间。
心中逐渐不耐,沈棠宁起身离开:“你有时间还是多想想,如何洗去世家贵女公子眼中满身恶臭的你吧,我可听说这段时间没人敢靠近你,生怕粘上什么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