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屯,栓子家中。
徐炮坐在炕上和王炮喋喋不休的争论着接下来捕狼的法子。
王炮急赤白脸的说道:“门板子我都叫人给你卸好了,干嘛不用?”
“我瞅你这个大脑袋是老糊涂了,狼多记仇呢,连续两年来,肯定是记恨上你们屯子了,不全给它们撂下,今年你们屯子别想消停。”
“门板子下放饵这办法,最多整死几只孤狼,对上狼群就是送菜!”
“早晚都得上枪打,还费那个驴劲挖坑。”
徐炮一仰脖子,把杯子里的老烧刀子一饮而尽。
这王大脑袋枪法是准,就是人太死性。
山区的人常和狼打交道,早就摸索出一套专门猎狼的法子。
两人一组,背着木板上山挖个一人高的深坑,在坑底撒上血,完事在门板上掏两个洞,一个人在抱着牲口崽子窝在坑底,另一个人撒上杂草和雪掩盖。
狼冬天也很难捉到食物,因此对血腥味很敏感,只要闻到,必过来查看。
一旦狼到跟前,窝在坑底的猎人就想法让怀里的牲口叫。
听见声音,狼伸爪子进洞抓牲口,埋伏在坑底的猎人就趁势抓住狼爪,背起门板。
另一个人抄起棒子打狼,最后准能落下一张完整的狼皮。
这招对付孤狼还凑合。
想用这一套对付狼群,根本没戏。
一只狼上套,伸不出来爪子,贴在门板子上嚎上几嗓子,附近的狼闻风赶过来,坑底的人怎么起得来?
徐炮摇摇头:“你这大脑袋一辈子才打过几只狼?别跟我俩犟。”
“附近枪法好的都在这儿了,到时候我跟宋强的儿子一块…”他话说到一半,栓子掀帘子进门,看见只有他一个人,话音一转,皱着眉头,“我叫你小子叫的人呢?”
栓子心里有些窝火,却不敢冲着徐炮发:“那小子说没空!”
“他说等腾出功夫来,直接上山找你们。”
王炮突然来了精神,靠在炕柜上:“嘿嘿,徐老蔫,你这一顿白活咋连人都没找来?明儿个让我小孙子金虎跟着你吧,我家金虎子的枪法,跟他一边大的小子,没有能超过他的去。”
“快拉倒吧,你的种能机灵到哪儿去?我还是等等宋家那小子吧。”徐炮背着手溜达出去布置。
大炕上,王炮看了孙子金虎一眼:“明天不论老蔫子说的人来没来,你都不许犯孬,必须给老子争口气回来。”
王炮这几年最得意的就是自家孙子继承了他的枪法。
而他徐老蔫生的都是什么玩意儿?
天天招猫逗狗,没一个能成事儿的。
另一边,徐炮走到王家屯的队部,来王家屯参与围猎的人都被安置在场院里。
他把张宝财叫出来,确认宋昭确实是有事,明天一定会赶到,这才放心下来,交代道:“你带着马家堡那个马进步上山。”
“野鸡沟旁边的小山崴子附近有个塌了的对子房,你俩在房前的树上多吊些野鸡,撒点儿血再回来…”
人找狼,跑断肠。
想要找狼,上山瞎转悠可不行,得反过来利用它们鼻子灵这一点。
只要附近有狼,闻见血味肯定过来,雪地里,必定会留下脚印...
袭击王家屯的这几波狼都是熟狼打头儿,后面跟着的狼踩在前面的脚印上。
走直道的时候根本不能通过脚印看出狼群里有多少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