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密!”我没等她把话说完,再次强调。
她嘴巴一闭,立刻不吭声了。
“刚才医生说我身体都有什么毛病?”但我决定留下这条小生命后,我立刻就进入母职状态了。
我要孕育健康的生命,自然要把母体调养好。
我刚才太震惊,脑子短路,没听清医生说了什么。
小樱桃道:“你最近疲劳过度,休息不够,医生说你血压高,胆固醇高,还有贫血……”
“嗯,我要好好睡觉,你再给我订个大餐,我睡醒后要吃。”
交代完这话,我翻个身躺下来,闭眼继续睡。
小樱桃肯定觉得我有点怪,但我顾不上了,我只想沉浸在一个人的世界里,想体会即将做母亲的喜悦。
我在被子里,一手捂着腹部,心里已经开始憧憬孩子生下来的情景。
当天稍晚一些时候,医生再次过来。
这时我已经冷静下来。
我很认真地听了医生的话,仔细询问如何调养身体,如何保胎。
得知我要留下孩子,医生也很尽责,让我稍后去妇科做个检查,那边会给我更详细的孕期指导。
原本我还想着能出院就出院,现在我不着急了。
住两天吧,等确定身体无碍,确定腹中小豆芽健康,再出院不迟。
傍晚时分,我让小樱桃回去了。
人家给我打份工而已,又不是签卖身契。
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
晚上,陈婉真在微信上跟我聊了聊,发了她的航班信息。
我之前很笃定地说,要去接她,可现在……
【婉真,我可能没法去机场接你了,我安排别人去接机,保证把你安全带回来。】
陈婉真以为我是工作太忙。
【不是,等你来了就知道了。】
聊完微信,我谨记医生的话,要早早休息,拒绝熬夜。
我一向睡眠不好,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就更加睡不着了。
夜深人静,也正是意志力最薄弱的时候。
我一失眠,脑子里就又开始翻来覆去地想,这件事到底应不应该告诉苏盛临。
我心里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告诉他,他肯定会跟我复合,肯定要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可那样的话,他势必会被我拖累。
而且苏家人会怎么想我?
觉得我是用孩子捆绑住苏盛临,用孩子巩固自己的地位。
所以,坚决不行。
我反复思量,也不知想了多久,终于有睡意醒来,浑浑噩噩地失去知觉了。
朦胧恍惚中,我好像察觉到房间门打开了。
但我以为是在做梦。
第六感提醒我,床边似乎站了人,可我一开始也以为是错觉。
直到,莫名的压迫感持续不散,我紧绷的意识突然惊醒,猛地回过头来。
果然,病床边站着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
外面走廊的光从病房门上的玻璃照进来,依稀能看清那人的脸,但我还是被吓了一大跳,差点摔下床去。
“小心!”身影反应极快,马上弯腰下来拦住了我。
熟悉的声音让我知道自己不是做梦,也不是错觉。
真的是他。
那个白天见到我,形同陌路,连个眼神都吝啬给予的男人——苏盛临。
我心跳惶惶,被他拉住后,整个人都乱套了。
想到他白天的反应,我心里也觉得委屈,立刻撇开他的触碰。
“大半夜的,你什么癖好?跟幽灵一样会吓死人的。”我没好气地责备。
“对不起。”苏盛临道歉,温润小心的模样,又恢复他以前那般。
好像白天那么冷漠、疏离、陌生的他,是另一个人。
“我只是想看看你怎么样了。”他低声解释。
我吞咽了下,心跳慌得无法压制,生怕被他知道真相。
然而,看他这副反应,应该是不知道的。
“没什么,就是最近劳累过度,身体出了些问题,医生说休养一阵子就行了。”我很平静地回复,尽量不露破绽。
昏暗中的光线中,他似乎笑了笑,“我前阵子也生病了,刚好没几天……”
“听许芊凝说了。”
“那我们算不算同病相怜?”
我胸口一窒,“你现在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也不用多想,我不会纠缠你。”他好像又恢复了白天的冷漠。
我听着,心里一片木然。
我俩就这样沉默着,突然没了话说,但他也没转身离开。
我冷静了下,理智恢复,这才想起询问:“你在医院做什么?谁生病住院了?”
“爷爷。住院有几日了。”
“严重吗?”我想着年前苏老先生就身体欠安,拖到现在还住院了,想必情况不妙。
“说严重也算严重,但目前也还能控制住,人老了,机能退化,也是没办法的事。”
他低声温润地道,一向那么自信强大的天之骄子,夜深人静吐出这话时,居然满满都是无奈。
“老人家吉人天相,肯定没事的,你也别太担心。”我除了这般安慰,也没别的办法。
“嗯。”他低低应了句,伸手帮我掖了掖被子,“都凌晨一点了,你继续睡吧,不打扰你了。”
我心里一惊,难道这就要走?
不多聊一会?
我下意识又寻找话题:“那你一夜都不睡吗?这太辛苦了,你不是说前几天生病也才刚刚好吗?要多休息的。”
苏盛临几不可微地笑了下:“你还会关心我。”
“……”我心一热,意识到自己逾矩了,马上找了个说辞,“我们是好聚好散的,分手了也能做朋友吧,关心朋友几句,理所应当。”
“行,你总能把伤人的话,说得这么轻飘飘。”
什么?我哪句话伤人的?
我抬眸看向他。
房间没有开灯,只有外面照进来的依稀光亮,可我仍然看到他的眼睛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