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白首的行为都可以用创造设定来解释，可在他第一次隐约感受到白首的思想时，他就确定白首或人心拥有一定的活性，更准确地说，是拥有灵智。

而现在的表现，可以推测它的灵智并不低。

周全微微点头，抓住刀柄，站起身来。

他先是环顾四周，结果发现这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古铜色的皮肤，国字脸，一字眉，中年男子。

对方睁大那双……乌云，对，就是乌云般的眼睛，这双眼睛给予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乌云，雨时未尽蛇轰鸣的那种憋闷着气的那种烦闷感。

“你打赢了邱安。”他陈述着事实。

周全与他对视，正视着对方的眼神，周全沉吟几秒：“邱安是谁啊？”

周全看见对方眼中出现怔神、迷茫、疑惑、深思，自我怀疑，短短的五秒，表情相当丰富，要是参与电视剧，指不定让人眼前一亮。

“你不知道！”男子发出来自灵魂的拷问。

我为什么要知道。

周全一时无言。

“我打不过你。”男子直截了当的道。

周全思路断路了一下，重新连接上后左手捂住脸：“邱安比你了强，所以我打败了他（她），你觉得你打不过我。”

这是他在最短时间内能做出的靠谱猜想。

见男子点点头，周全气不打一处来：“那你来这干嘛？”

“走程序。”男子认真道。

有病！

周全给出了这个评价，咬牙切齿：“你就不想挑战一下！”

男子摇摇头：“无用，去之如何？”

“去之何妨。”周全就要出手，对他来说，同级别的战斗也算是变相的提升他的战力，可不能随意浪费。

结果对方仿佛猜到了他的想法，果断地喊道：“我认输。”

就要发动鬼厄的周全被对方这说好听点叫“理智”说难听点叫“懦弱”的行为给刺激了一下，立刻大声喊道：“你没。”

那个“输”字还未脱口，对方就是离开了书海，不见半分踪影。

羊羔兔子的。

周全暗骂一声。

下一刻，又有一人出现在场，“开始！”

话音刚落，那人正要举手投降，然而事与愿违，思绪如炸弹般炸开，打断了他的动作。

周全一出手就是鬼厄，实力越高，鬼厄越能占据先机，周全在与安安对战的那一场中，就是因为错失了先机，从而导致节奏被打乱，被动应对。

吃过一次亏就要牢牢记住，至少你知道这是一个陷阱。

伏柔。

刀锋交织出一层又一层密不透风的网，向对方逼近。

眼见刀锋即将抵达身前，那人与鬼厄的对决似乎仍未结束，这让周全感到惊讶，因为对方似乎处于下风。

这？

周全的眼神变幻不定。

鬼厄被老郑头称为“诡”，虽然听起来很神秘，但与儒家子弟的几场战斗下来，他对鬼厄也有了较为清晰的了解。

“诡”不过占了一个“奇”字，只要及时反应，鬼厄也就占了个先机和干扰的作用。

但对方现在似乎快要分裂出另一个识根，周全心中一震。

别碰瓷啊！

这一心理纯粹是因为之前别人都能破解鬼厄，顺理成章地认为对方也能破解，顶多费力一点，可从来没想过用这个来杀人。

他这才明白，为何这鬼厄占的“诡”。

诡在现在有二解，欺诈、奇异。

可在鬼神中，它还蕴含第三解，玄知的古怪。

鬼厄所成功的结果，周全虽从未见过，但隐约可以预见。

“咦？“周全眉头紧锁，只能远远看到对方身体出现了异常，同时白首也反馈过来一道信息——疑惑。

对方表面上突显而出的青筋扭曲、蠕动，面容扭曲且狰狞，在识根中的激烈对战时，浩然气竟自然发动，如有灵性般主动聚在一起，一缕缕晦涩难懂、玄妙异常的气与浩然气交融，又在消融。

伏柔斩来，一反常态地安静下去，可在下一秒，伏柔的稳定性被摧毁，只在一瞬间，伏柔的刀锋相互对砍，而后消散。

站在五十米开外的周全只觉得厌烦，可这并不影响他的思路。

儒家的浩然气，有问题。

心底刚冒出这一个想法，小道童立即出声：“别往下想。”

思路被截断，周全不自觉地握紧了刀柄，紧盯着对方，预防发生意外，同时在心间询问了一声：“他什么情况？”

“儒家的问题。”小道童凝重道：“浩然偷乾坤。”

经小道童这一句话，周全先是熟悉，后面才回想起自己在云来生讲课的时候听过。

先秦时期诸子百家，中华群星之灿烂，儒、法、道、农、兵、墨、阴阳、杂、名、纵横等诸多人物大家横空出世，压的人们跪了他们几千年。

在这时期乃至汉武帝时期的儒家都是正常的修补匠，在那一时期的浩然气是自身养出来的，大道吾浩然。

但历代王朝长久以来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后，儒家是一碗好粥扔进了老鼠屎堆里，一个个听都没听过的“道理”哄的历代皇帝拍手称好。

正统？

皇帝认的，钦点的。

“大道吾浩然”成了“大道无浩然”，最后才到明清时期文臣的“浩然偷乾坤”。

这也怪不了儒家，毕竟原版都被正版和盗版打没了。

现在的儒家浩然气都算是吃着前人留下来的道理，能讲出自己道理的少的可怜，至于说什么吸收其他文化拥有蓬勃发展力，讲的还是之前的道理，换了个方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