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之夜,大雪纷飞,天冷地冻。
“滚,带上你烂锅破碗,滚出这个家。”一个头上没几根毛,挺着个大肚子的中年男人,将手中的麻袋,从门口处朝院子里丢了出去。
咣当声中,麻袋里的东西掉了出来,散了一地,但见有一口黑乎乎的铁锅,一把铲子,一把菜刀,一个菜板,以及一只缺了一个口的瓷碗,还有一只筷子。
一个瘦弱的老头,弯着腰,驼着背,连滚带爬,从屋子里艰难的走了出来。
他颤颤巍巍地从地上,捡起那口铁锅,那把铲子,那把菜刀,那张菜板,那只破碗,以及那只木筷子。
“我,我还有一只筷子呢?”老头拿着仅剩的一只筷子,一张苦脸,皱出深深的折痕,转头朝中年男人问道。
“我哪里知道?快滚。”男人眼里露出厌恶的眼神,凶狠地瞪了老头一眼。
老头,咽了咽口水,舔了舔有些干固的嘴唇,无奈地将他的锅,铲,碗,筷一一塞进了那个老旧的麻袋里,然后用尽全身气力,才将麻袋抛上他那弯曲的背脊上。
他是一个厨子,他背上的东西,虽然简陋,却是他离开他师傅,王福永那天,他师傅送给他的,他觉得,他这辈子没有过好,没有将师傅的厨艺发扬光大,也没有把它传承下去,如果他死了,他希望把这陪伴他一生的锅具,也带走,最好是跟他葬在一起。
不过,这个想法可能有点奢望了。
他现在年老体衰,走两步路都困难。
他喘着气,在院子里行走着,在快要走到院子门口时,转过身子来,老眼朦胧地看了身后,这个四合院一眼。
他叫何雨柱,不过四合院子里的大妈,大爷都叫他傻柱。
这是一座三进三出的四合院,历史悠久,散发着独特的气息。
傻柱原本住在中院最大的房子里,那个房子是他父亲何大清留给他,还有后院,也是他的,是聋老太太给他,报答他养老之恩的,前院还有两座房子,也是易大爷传给他的,同样是因为傻柱给易大爷,大妈养老的报答。
所以,总的来说,这个四合院,曾经有四分之三的房子,都是在他的名下。
可惜,因为他遭人算计,还有贪恋俏寡妇的美色,最后落得人房两空,被赶出四合院。
如今老态龙钟,一身病,方醒悟过来。
你,我皆是凡人,连多尔滚都搞不定,没有好下场,傻柱也不例外,最终只能默默垂泪,自食苦果。
傻柱身后的中年男人,叫棒梗,是俏寡妇的大儿子,他之所以长出一身肥肉,挺着一个大肚子,也是多亏了傻柱,由小到大对他无微不致的照顾。
这个时候,新国刚成立不久,各项资源都缺乏,吃一顿饿三饿,是很正常的事情。
傻柱年轻时,是轧钢厂的大厨,就是说在厨房里的一亩三分地里,他说了算。
他每天,都会将一些多出来的饭菜,带回来四合院,接济俏寡妇一家。
甚至,每天都会给棒梗带一些肉回来,才会把棒梗养得油头肥耳。
寒风呼呼从耳边掠过,傻柱裹了裹身上的烂棉袄,忽然感到身子有点冷。
“还看个锤子,快滚。”见傻柱露出恋恋不舍的目光,棒梗顿时有点不耐烦了,催促着喝道,让傻柱快点离开这里。
“哥,你怎么还不把他弄走,马上就要过年夜了,今晚我们可是要在院子里,搞烧烤聚餐啊。”
“就是,这个老不死的,看见就恶心,把他弄出去,别脏了院子里的地板。”
这个时候,两个打扮得时尚的女人,来到棒梗身边,她们看着傻柱,脸上满满的都是嫌弃。
她们是棒梗的两个妹妹,贾小当,贾槐花,傻柱记得,以前他总是给她们带糖果,带一些零食回来给她们,她们总会甜甜的叫上一声,傻爸。
眼里都是孺慕之色,现在一切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