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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廿二,惊蛰,周国荀安侯唐峘领军十万列兵于齐、周边境宁溏,大有进军伐齐之意。
消息传入硕梁,引得齐国朝堂哗然。
“皇上,臣愿领兵请战!”
“皇上,去年陈、周太华江一战,周国国库空虚、国力空乏,此不过半年时日,周国定无实力向我们宣战,这必是诡诈之计。”
“皇上,无论荀安侯打的什么主意,我们都不能置之不理,不若先依付大将军所言,由付大将军调援兵至宁溏,同时遣甄大人出使周国,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皇上……”
“皇上……”
“都别吵了!就依左相所谏……”
“报……报……报……军情急报……陈军南下,已破霸山!”
齐国皇上大惊失色,猛地一下站起来:“说,说什么?!再说一遍?!”
“回禀皇上,陈军突然南下,已破霸山,生擒了韩将军!”
“什……什么?!霸山……霸山?!”
“陈军由何人统兵?来了多少人?!”
“……不,不清楚……”
皇上一下急火攻心,眼前一黑,没站稳倒了下去。
这朝会开不下去,军机重臣们个个都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聚在御书房外着急上火,一道一道急报陆续传来,而御书房内齐国皇帝还昏迷不醒,偏厅里齐国皇后、三位贵妃、几位皇子都在,也都是坐立不安。
“军情急报!”
“拿来!”
齐国皇帝昏厥,军情急报自然是呈到了左相季文锦的手里。
“相爷,奏报上怎么说?”
“……陈国领军的主帅是九皇子,楚王祁霄。”
“谁?”
“九皇子?”
左相季文锦又说了一句:“……弧矢天狼现、萧鼓望燎原……”
“什么?”
“什么意思?”
嘉林关、刑天关相继被攻破,祁霄的人在城中大肆放火,烧得几乎是寸寸焦土,仅是刑天关中便有七万百姓一下子流离失所,城都毁了他们自然要去逃难,向着南面的州府去。
而这一句“弧矢天狼现、萧鼓望燎原”的卦词便随着流民一夜之间传遍数个州府,与之相伴的还有陈国九皇子祁霄之名。
“据传那陈国九皇子出生那夜是带着天狼独耀的异象降生的。古之有言,天狼星显乱世兵灾,这陈国九皇子便是那天降的杀神!”
“胡说八道!”
“我胡说?行,我胡说,那你问问他们,街边那些都是刚从刑天关逃难来的,你问问!”
“他说的没错!一点没错!那就是个天降的杀神啊!”
“没错!除夕那夜,不知怎的就城中四处起火,我还上街帮忙救火呢,可街头巷尾都烧起来了,根本救不过来,正是手忙脚乱的时候,那些人就像鬼魅一般突然出现,将守城巡夜的府兵都杀了,血流成河啊!”
“他们还将陈河将军的首级悬挂在城楼之上!”
“一夜死了好多人好多人!城里都是死人!”
传言越传越似模似样,越传越离谱荒唐。弧矢天狼现、萧鼓望燎原,这一句是唐绫故意放出去的,可传到硕粱之后便不止是单单这一句,祁霄天狼杀神之名远扬,还有了号令阴兵的能力,刑天关是被十万阴兵所破,只一昔便杀光了刑天关的三万守军。以至于传入硕粱的军报里,连祁霄所率领的陈军究竟有多少人都含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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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远在宁溏的荀安侯唐峘也接到了传信,忍不住嗤笑一声,“十万阴兵听从杀神调遣?这都是什么鬼话?”
唐峘随手将信递给自己的副将赵长峰。
赵长峰草草看过,也忍不住笑:“公子妙计,竟能以这样的办法替那祁霄造势。眼下齐国朝廷乱做一锅粥,这都火烧眉毛了,大皇子和二皇子在太师周燃和左相季文锦的裹挟之下还只顾着排挤对方,许证和付守光到现在还未得到虎符离开硕粱,如此乱政,岂有不覆灭的道理?”
“破船还有三千钉。齐国内政再乱可还有二十多万可调之军,子绎守霸山手里却不足五千人,哪有这么容易?无知百姓能信十万阴兵的荒唐话,许证能信?”
“侯爷,要不要我派人悄悄潜入齐国,策应公子?”
唐峘抬手止住赵长峰:“不必。我担心自己儿子,陈国皇帝难道就不担心自己儿子了?本就是那老儿野心勃勃,算计着吞并齐、周两国,我们若是着急出兵,待我们攻到柳江,陆方尽就会渡过太华江来啃咱们屁股,真到那时候进退两难,大周也离覆灭不远了。”
“……那公子怎么办?”
“星罗卫早就派出了,霸山守不住就守不住吧,只要他能全身而退便好。”
“可……”
可那是齐国腹地,星罗卫才多少人,唐绫又不会武,如何全身而退?
这话赵长峰没敢说出口,唐峘自己难道不知道吗?他这个做爹的,当初那么狠心把独子送去陈国做质子,这大半年哪一日不是提心吊胆、哪一夜不是牵肠挂肚,何须赵长峰再来提醒他。
“按之前计划好的,齐国境内所有消息都要以最快的速度传递给唐绫。”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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