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卷 第173章 是不敢,还是不愿?(2 / 2)为奴十年首页

也是,为避人耳目,这小轺轻便,内里也不大,但一只小狗还是盛得下的。

阿磐也不愿触霉头,因而依了谢玄的话,推开车门便把小狗放了出去。

巷子里的将军们收了刀,又扮作寻常庶人朝四下隐去。

如今又只余下两人乘车,一人打马,还余下一只呜咽的小狗了。

旁的都不算什么大事,唯有一样顶要紧的,是一刻也耽误不得的。

阿磐告诉谢玄,“赵二公子要我们今夜就走,他说我们行踪已经暴露,赵王一定会......”

那人笑了一声,从齿缝间吐出两个字来,“赵二。”

阿磐眼皮一跳,戛然而止。

怔怔地望着那人,见那人神色晦暗,她跟着声音也不由地微微低了下去,“赵王一定会派人连夜追杀。”

那人不语,她便也就等着。

只听着马车轱辘轱辘地往前走,在这青石板上碾出格外清晰的声响来。

好一会儿才听那人问,“那是你要找的人吗?”

阿磐心中一沉,谢玄到底是问了起来。

人心肉长,不是青铜浇筑。

萧延年是作茧自缚,她呢,她也被一起缚在了茧中。

那南国的雨曾将她与萧延年缚在一处,每过一日,便覆上一层茧子。

至十月过去,蚕茧已成了厚厚的一层,纠葛亦是厚厚一层。

他不可能似从前一样喂她吃下噬骨的药,她也不可能再袍袖一掩,对谢玄说,“是他。”

何况还有君子之约,这君子之约又是新的一层。

因而该如何答复,却也没什么可犹豫的,到底要对他撒上一次谎了。

阿磐摇头,“那是赵二公子。”

谁知他信是不信,谢玄的心思高深莫测,远比萧延年要难猜度。

只知道那人默了片刻,片刻后又接着自己的话问了下去,“怎知不是?”

这样的问题她也早就想好了答案,“中山君不会杀我,但赵二公子会。”

一个无可厚非的答案。

可那人又问,“适才路过孤,他的刀锋不曾切上你脖颈,为何不推开?”

谢玄是怎样的人物,怎会看不出她的隐瞒与袒护。

那双凤目是审视的,她已许久都不曾在这凤目里看见审视的神情了。

这双好看的凤目一旦开始审视,就显得有些冷峭和疏离。

可撒了一个谎,就得用无数的谎来圆。

阿磐垂下眸子,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我......我不敢推。”

那人还问,“是不敢,还是不愿?”

她低低地垂着头,若在从前,他也许会抬起她的下颌,去俯察她每一寸的神色。

而如今他没有。

他只是问话,并不碰她。

不碰也好,她一身的血渍,脸上,颈间,领口,衣襟,全都是血。

不碰也好,免得污了他。

阿磐庆幸颈间还有伤口,这伤口使她有理由不必一定要抬头把自己眼里的挣扎暴露给那人。

心事重重的,好似有千万斤重的巨石压着,压得人抬不起头来,只低低地回话,“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