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后,关雎宫殿外报:“皇上驾到!”
玄翎走入殿门,院中透着一种萧瑟,才几日,这里没有了生机。
盛熙颜一袭水芙色罗裙缭姿镶银丝边际,宝石纱带腰际显得腰细的只有他手掌那么宽。
玄翎凤目微蹙,走到她面前。
“臣妾恭迎皇上圣驾,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走上台阶,不由分说捏起她的下巴。
这脸从前圆润,短短几日,竟瘦得面若削骨。
是想前夫想的,为他愁成了这副模样!好得很!
玄翎薄唇轻撇,手没松开,大拇指腹用力按搓她的唇角,挤到变形,又从唇瓣上摩擦过去。
是一种压制,却也诉说着他想她的心,想柔软的唇。
盛熙颜垂睫未看他,一副淡淡的死感,由着被搓跎。
玉扳指抵着下颚滑向雪白的脖颈,掌心粉腻滑凝,晚香玉的气息幽然散出。
最终放到她后脑勺上,突然将她按在胸膛处。
盛熙颜脸贴着,听到帝王的心跳声在胸腔回响?,如同战鼓催征。
他身上的沉香裹杂阳刚气息,让她的心逐渐沉静下来。
周围鸦雀无声。
七八个御膳房宫人提着食盒躬身站在院中,仿佛木雕。
花夏几个低头站在殿门台阶两边,大气不敢出。
“朕来是告诉你一件喜事,盛景珩会试考了第一名,希望他殿试中也能取得好成绩。”
盛熙颜欣慰,大哥终于能施展远大抱负。
良久,玄翎松开她的头,搂着跨过门槛。
宫人们赶紧入殿,从红漆食盒里取出御膳摆上去。
紫檀木圆桌上放不下,花夏几个又搬了一张桌子拼在一起。
玄翎扫到软榻矮炕桌上的几样小菜并不好,架上摆得名贵花卉不见了。
料想前几日齐宴的事,让宫中认为盛熙颜失宠,吃穿用度都被克扣。
宫中上下,包括内务府、敬事房、御膳房,素来以帝王的宠爱为风向标行事。
玄翎瞪盛熙颜,揪她耳朵问:
“从前的劲儿哪儿去了?朕若是还不来,你是不是要被欺负死?
你若当初进宫就是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朕也懒得管。
偏偏牟足了劲儿勾朕动心,现在想撂挑子,门都没有。
打起精神来,不然殿里伺候的所有宫人重打二十大板。”
我不争气,你打别人做什么?不讲理。
盛熙颜乖顺道:“臣妾知道了。”
玄翎面色缓和些,“拿上来。”
福公公双手捧来一个雕花方形木盒,玄翎打开盖子。
“爱妃,看看朕送你什么。”
盛熙颜伸脖子一看, 是黄金镶嵌珍珠发冠?
玄翎拿出来,她才看清发冠的精致,金丝缠绕,每一粒珍珠都圆润透亮。
顶部有个金飞蛾?
比头冠小,只有玄翎手掌心那么大。
“这是给公主的头冠吧,臣妾戴小了些。”
福公公恭敬笑说:
“娘娘,这是公主冠不假,却是皇上亲自改良设计。
是发冠不是头冠,故而小一些,簪于额头后发髻中间,累金丝上足足镶嵌了一百颗珍珠呢。
还取了个名儿,叫闹蛾扑花冠,对吧皇上?”
盛熙颜伸手抚摸花冠,爱不释手。
“喜欢吗?”
“喜欢。”
玄翎望着她,狭长凤目里缱绻着无尽的深情。
“来,朕给小公主戴上。”
拿起花冠给她簪在额头上方发髻中间。
花夏手捧铜镜,盛熙颜看她头上戴着花冠,像极了一个小公主。
冠顶上的金飞蛾极其灵动,忽闪着翅膀。
玄翎大手抓住这只飞蛾,冷鸷道:“颜颜,你一定知道飞蛾扑火会有多惨,是不是?”
他的意思是:你现在就是这只闹蛾,但怎么都逃不出朕的手掌心。
盛熙颜微微点头,起身拿玉着给他侍膳。
“坐下一起吃,你和朕一起,几时让你侍过膳?”
一起吃,被逼着吃下两碗小山,两碗汤羹。
转到了软榻上,玄翎慵懒的靠着,眸光深沉凝视她。
盛熙颜给倒了一杯茶呈上。
玄翎喝了半口,嫌弃的放到一边。
“爱妃,你现在连好茶都喝不上了吗?”
从前都是六安茶,现在内务府送来的是陈年老茶。
她一声不吭,像只乖巧的名贵云猫,窝在旁边。
“朕有些热了,给朕把衣裳脱了。”
盛熙颜上前给解衮服,听他戏谑道:“用这里。”
点了一下她的红唇。
桃花杏眼怒睁他,皇权之下,不得不屈从----用嘴解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