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柳元恺！我早就说过你这禽兽会遭天谴的，哈哈哈，死得好，死得好啊！呜呜……死得好啊……”

突然，一阵快意的大笑在围观的县民中爆发，但很快又转变成悲痛的呜咽。

随即接二连三地有人或边哭边骂，或畅快大笑，甚至几个胆大的挤出人群，冲上来对着还在冒着黑烟的尸首拳打脚踢。

他们中有的被柳元恺侵占了田地店铺，有的妻女被这畜生强占了去复又抛弃，有的家中亲人被他打伤打死。

柳家大少在丰岁县作威作福这么多年，终于在这一刻遭到了反噬。

赵班头刚想上前阻止，却被顾厝抬手拦下，并带着捕快们向后退了几步。

看到县尉大人的态度，更多的人冲上来踢打柳元恺的尸体，顾厝甚至还看到了神色憔悴的于莺莺上来啐了一口，躲躲藏藏的蓉娘也来啐了一口。

甚至路边路过的几条野狗也闻着焦臭味跑上来，撇着腿撒了几泡尿。

一直到柳俯的人闻讯赶来，百姓们才一哄而散，而柳俯的人看到已经不成样子的那具焦尸，当下也顾不得去拦挡哄散的县民了。

“这……这怎么会……世子他早上还好好地……”

看起来像是柳俯官家模样的中年儒生看着柳元恺的尸首，欲哭无泪地喃喃自语，然后他就看到了一旁袖手旁观的顾厝。

“县尉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您必须要给我们柳俯一个交代！”

顾厝闻言，抬起观察手中乌黑长刀的视线，缓步走上前：“每个月就那么几两奉银，柳管家何必呢？”

说着话，他拍了拍管家的肩膀，开口道：“柳元恺当众发疯袭击本县尉，在与本县尉打斗的过程中无故自燃，且他身上的火苗水浇不灭。

“我怀疑很可能与邪祟有关，现在我以夜巡司校尉的身份将尸体带走，若查明与邪祟无关，自会归还。”

说完这一切，顾厝挥了挥手，指使着赵宇等一众捕快，七手八脚地抬起柳元恺的尸体，向衙门的方向走去。

此刻的顾厝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先前只是想去一趟纸扎铺。

路过那家当铺门口时，除了被雨水冲淡的一滩血迹外，那疯子再一次不知去向。

他虽然很想跟那疯子好好聊聊，但县城这么大，他实在不知该上哪去找，于是只得作罢。

被顾厝一番话唬住的柳俯管家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直到柳元恺的尸体被抬走后，才一拍大腿，急匆匆地向柳俯赶去。

当顾厝与抬着尸体的捕快们经过那家酒楼时，二楼的桌边早已不见了人影，只留下排在桌面上的七颗茴香豆。

接到柳元恺身死消息的柳俯如何悲天怆地暂且不表，单说顾厝带着人回到衙门口，刚一进门就遇到了县丞梁浩。

“我……我听说柳俯世子……”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顾厝身后被一众捕快们抬着的焦尸，失声惊呼，“你竟然把尸首抬回来了？！”

“我怀疑他与邪祟暗中勾结，以邪术迅速提高实力，所以将其尸首带回来检查，如有问题即刻与先前的几具尸首一同送往夜巡司。

“有问题吗？”顾厝负手而立，偏头看向一旁的梁县丞。

然而这一次梁浩却并未表现出咄咄逼人的态势，反而眼神闪烁地问道：“他是……柳元恺是怎么死的？”

顾厝注意到了他的异常，却并未言明，只是言简意赅地答道：“邪火焚身，自燃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