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家沉默的时候,冯玉耳忽然跳出来说道:
“一派胡言,简直是胡言乱语,人死如灰,哪还有什么地府地面世界的?我看你们都是神经病,瞎扯淡。”
说完,拉起墨掉的手,“我们走。”
墨掉站定不动,他觉得时机到来。
如果不彻底搞清情况,不化解西门欢与李灯家族的仇恨,即使和冯玉耳回到地面人间,也无济于事。
因为一到晚上八九点钟的时候,西门欢继续出土回到冯玉耳身边,旧病复发。
冯玉耳是一个好了伤疤忘了痛的人,她会继续跟着西门欢欢天喜地没完没了。
如今,顾头不顾尾,治标不治本,就是恶性循环。
现在不宜离开。
思索至此,于是说道,“玉耳小姐,我们既然来了,就不妨让西门欢先生把心里话说完,这样才不枉走一回地府。”
“有必要吗?”
“非常有必要!”
“为什么?”
“为病痛找到方子。”
“谁生病要找方子?”冯玉耳惊慌失措地问道,“我爸爸病了还是我妈妈病了?”
墨掉知道说谁病了还不如说燕门关病了,因为冯玉耳最心疼姥姥,再说姥姥这个时候还住在医院里,符合这个条件。
因而眨了眨眼说,“姥姥不是还躺在医院床上嘛!”
冯玉耳像想起了一点什么,又像什么也没想起,似醒似醉似人非人的样子,非常凄楚地站在墨掉身边自言自语,“姥姥病了吗?我怎么不知道?”
西门欢看了一眼冯玉耳,然后对墨掉说,“燕门关的病不是病,李灯后人的病才是真的病。”
“局长大人,如果我墨掉曾经误解过你,还望你理解!我救冯玉耳的一番心意…。”
“我知道你是在救冯玉耳老师,”西门欢补充道,“要不是看在你救冯老师这份心情救一个与你无缘无故的恶人后代,你再有农民功大法,再有狗腿功和嗅觉大法,即使懂得五门外语,走遍地府无敌手,只要我西门欢稍微调整一下你祖坟风水盘,你还能做什么?”
“什么也做不了!”墨掉诚恳地说,“动了根基一切免谈。”
“我要理解你,你也要理解我,就算相互扯平了。”
西门欢转身说,“现在我要说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二嫂和幺嫂你们两个人---。”
罗姗和柳丝丝相视一下,精神起来,柳丝丝惊讶地问,“有我们什么事?”
“先说罗嫂你,你在地面世界有个儿子西门欢林?”
“是的。”
“他是个有钱人,但是他不认你!”
“我没有理由恨他。”
“你死时他没有来看你对吧?”
“他死在前,我死在后。他早死……。”
“其实他没有早死。”
“怎么可能?”
“传到你耳里的声音,是让你放下回到你身边的期望。”
“为什么要这样?”
“你死的时候他还活着,传出这样的消息是让你彻底断了念想。”
“唉!没有因哪来的果,报应啊!”
“所以你死之后就没有人为你厚葬,这对地府来说是一种莫大的损失!”
“损失?”
“你儿子西门欢有钱,你也有钱,却没有人为你准备后事,就没有厚葬。所以你是一个穷死鬼。”
“人间有不算有,地府有才是自己的。”
“关键你死这么些年后,逢年过节也没有收到有关你在地面世界亲人祭拜时的礼物!”
“你现在虽然轮回成人,也收不到自己亲人的任何礼物。”
“为什么?”
“因为罗布之后绝种了。”
牛山林听到这儿站起身,走到罗姗前面,抓住手对西门欢说,“你嫂嫂收不到礼物,我有。”
这就是女人喜欢西门乐的理由。
该他站出来的时候,他绝不退缩,该他当王八的时候,他绝不伸头,女人爱的就是有担当有谦让的男人。
只听西门乐说,“我在乡下拿些鸡鸭鹅,猪狗牛羊,粮食还不能养活你嫂嫂吗?”
“不是跟你们吹,我那些东西一卖,在城里买一套房子还是可以的嘛。”
罗姗听了心里万马奔腾,十分暖心。
想当初在地面世界嫌弃这个男人是一个老实人,没有多大的作为,一心要跟别的男人私奔。
离开他追求富裕的生活,没想到到头来还是回到这个男人身边,还要这个男人养活自己。
与其说这是天大的讽刺,还不如说这是缘分。
思至此,于是含情脉脉地望着牛山林抹起了幸福的眼泪。
牛山林把罗姗紧紧地抱在怀里。
“你哭啥子亲爱的?有我呢,有我呢,谁也别想欺负到你,更不可能饿着你!”
“我西门乐对天启誓,只要有我一口饭吃,首先要把你喂饱。”
地面世界的男人说这样的话千万莫信,因为他们对一个女人说这样的话,就一定会对另一个女人说同样的话。
但是地府男人说这样的话就一定要信,因为他们是经过火烧,土埋,岁月沉淀过!
也就是说经过脑袋思考过,经过生死轮回转换考试过,知道做人的意义,一切话都要发自肺腑!
所以说,宁信地府的鬼,也莫信地面世界男人的嘴!
罗姗扑在牛山林怀里,那眼泪像小男孩撒尿一样飚,淋湿了男人的胸膛。
“幺嫂嫂,”西门欢转身说道,“你死之后也没有人为你厚葬。你到地府轮回成人可以说是身无分文对吧?”
“是的!”柳丝丝毫不掩饰地回道,“我是一个穷鬼。”
“但是你勤劳,你能吃苦,你在么么广场西南角开了一家面馆。看起来是为了兑现自己的诺言,其实你是在艰苦奋斗,自力更生,后来是不是丰衣实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