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吃了吃晚饭，跳过中饭直接杀入黄昏。

冯玉耳没有吃中饭不代表中午的饭菜就不做了，她才不为冯华山和燕门玉节约粮食，当然冯华山夫妇也不差那口食物。

中饭和晚饭的酒肉饭菜一道上不来，致使墨掉跑了两趟，才摆在冯玉耳房间的桌子上。

冯玉耳见到酒肉菜，像饿狼一样先是一顿猛吃猛喝，把肚子垫个七成饱，这才放慢吃相。

墨掉给她斟上酒，故意问，“玉耳小姐，饭菜合你胃口不？”

“马马虎虎。”

冯玉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你好像有啥事情要问我来着，”墨掉拍拍自己的脑袋说，“看我这脑袋一忙啥事情都记不住。”

冯玉耳张开她那血盆大口，一口撕下蹄髈上的一块肉嚼得油水乱涨。

把在一旁的墨掉看得胆战心惊，心想，“要是嚼不烂咽住那块得了？送到医院人家一问，说是病人吃肉喝酒咽住了，谁个人信？要是传出去是冯华山和燕门玉的女儿，还不要丢尽他们的脸面？”

思至此，为了维护主子的名声，墨掉不得不说话。因而说道，“玉耳小姐，你慢慢地吃，没有哪个跟你抢。”

“我饿啊！”冯玉耳狼吞虎咽地吃，“饥饿的滋味你知道吗？”

墨掉当然知道，小时候饥一顿饱一顿，就没有安身过，后来在省市过着乞讨生活，岂不知饥饿？因而点点头道：

“我知道。”

“知道还跟我说话？”

冯玉耳把一碗羊肉倒进嘴里，吞下去终于消停了，放慢了所有的节奏。她看着墨掉说：

“你要学那冯华山和燕门玉，在我吃饭的时候离我远点，眼不见心不烦，随便我吃随便我喝。”

“我这不是想陪你说说话嘛。”

“等我吃好了你再来啊。”

“你哪一次吃好是醒的？每次来你都扯开膛子睡着了。”

“我不是困嘛。”

“玉耳小姐，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你，你白天睡，晚上睡，你哪来那么多瞌睡？”

“墨掉！”

冯玉耳把四个空酒瓶子一脚踢翻，尖锐的响声之后，她沉默了一下说，“你我在一起不少时间了吧？难道还不了解我？”

“我了解你身体不好，可不了解你心理，为何白天睡晚上……？”

“跟猪一样吃喝还长得皮包骨头是吗？”冯玉耳接过墨掉的话问，“这些你都不理解是吗？”

“不瞒你说，我确实很困惑，”墨掉恳切地说道，“玉耳小姐，你让我说句心里话，请相信我说的是老实话。你一个姑娘家家，除了吃饭就是睡觉，你哪来那么多瞌睡？再就是你吃那么多，说句骂人的话，就是头猪也该长膘了，可是你自己看看，睡了吃吃了睡，还瘦成这样子，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你想知道？”

墨掉点点。

“去倒一瓶驴鞭酒来我就告诉你。”

“玉耳小姐，你不能喝了，”墨掉伸出四根指头，“这一顿你就喝了四瓶飞天茅台--。”

“等一等，”冯玉耳打住墨掉的话问，“我中午喝了吗？”

“你中午虽没有喝，可是一顿喝四瓶白酒我还是闻所未闻。”

“你没见过的多了，”冯玉耳毫不客气地说，“想不想知道我白天睡不醒，晚上睡不着，吃再多不长肉的原因？”

“想。”

“那就拿酒去。”

“你真的不能喝了！”

“墨掉，酒是你的吗？”

“不是。”

“身体是你的吗？”

“不是。”

“酒不是你的，身体不是你的，你为啥要管东管西呢？”冯玉耳手指窗外，“做人要做冯华山和燕门玉那样的人。”

“请问你爸爸妈妈是怎样的人？”

“赚自己的钱让别人拼命去吧。”

“你不能这么说你父母。”墨掉一本正经地说，“他们对你可不薄。吃的穿的少了你的？还有---。”

“哈哈哈，”冯玉耳大笑道，“墨掉啊墨掉，你一个农村来的乡巴佬知道啥子？冯华山和燕门玉不是对我好，而是他们的良心过意不去，才让我随便吃随便喝，我要是不花他们的钱，你说他们的钱给谁花？”

“他们自己花不可以吗？”

“是！他们是可以留着自己花，可是你想过没有，他们一把年纪了还花得动吗？墨掉，你不要跟我扯这些，到底拿酒给我喝不喝？”

“这里天黑就在眼前，你喝多了犯病倒是舒服了，我可遭罪。”

“你可知道我不喝酒的痛苦？”

“不喝酒还有痛苦？”

“你想知道？”

“嗯。”

“倒酒来。”

“坚决不给你喝了。”

“你这个死脑筋，咋就如此不理解人呢？”冯玉耳欲哭无泪的样子说，“我只有喝了酒，到了地府才能更完全地配合西门欢，才不会受他欺负。我不喝酒怎么配合他玩耍？怎么记不住地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