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醒来,钱成龟精,起点开书,回忆如下:
那年5月10日母亲节,墨清白来到人间。他的出生与其说是给母亲节带来了更多喜悦,不如说更多是个不幸。
墨影好高骛远,追求一夜暴富,误入传销组织,与不明身份男子生下墨清白。
传销组织捣毁之后,墨影方才梦醒,却失去工作,欠下巨债,身心受到刺激——为此疯疯颠颠。
自此生活不能自理,只有回到出生地。其父母不能接受全科女儿堕落如此,因此一病不起,相继离世
在此很有必要交代一下那个时代,尤其要交代一下墨清白的父亲,他外出打工有没有赚到钱,暂且不说,单说他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开了一辆经典桑塔纳。
95年,经典桑塔纳,在不发达的内陆城市,轰动一时,墨掉的父亲成了香饽饽。
大龄未婚女子,和已婚少妇,明里暗里,都要上他的车。墨清白的母亲,就是其中之一。
墨影以最快的速度,爬进桑塔纳,又以最快的速度,跟那个男人发生了关系,迫不及待地怀上了崽崽,剖腹生下墨清白。
目的只有一个,用婚姻博幸福,让孩子看住桑塔纳。
但是,在墨清白出生这天,一个女人迅速钻进桑塔纳,连人带车拐跑了,至今杳无音讯。
他们用一张神奇的席梦思床垫通过发展人员,要求被发展人员交纳费用,或者以认购商品等方式,变相地交纳费用,卷走墨影全部积蓄外,还欠下一笔贷款。
墨影在这个问题上的想法始终转移不过来,就此落下病根,十多年来一直没有好转。
一个家母亲不幸福,就是严冬。
他们家的日子越过越艰难,就连墨清白入学堂启蒙一事,也是一拖再拖。
在他十一岁那年,如果再不启蒙,恐怕就没有机会走进学堂读书了。墨影就带着他,找到学校领导。
在校领导面好话说尽,眼泪流干,让学校先收下墨清白读书,墨影再回家砸锅卖铁,卖血补上书学费。
可是那时候的山区,大家都很穷,读不上书的孩子,实在太多,校领导非常为难,就坐在椅子上不开口。
墨清白就拉着母亲,走到在操场上。
那时候学校没有围墙,只有二排教学楼,表面上欢迎每个孩子进去接受教育,其实不然。
七七八八的杂费加在一起虽不多,但就像一堵既厚实又坚硬的水泥院墙,把那些贫困孩子的就学之路,牢牢地堵上了。
学校为了美化环境,响应植树节,年年植树。可是那些没钱读书的孩子来到学校,就把种植的树摇松动死了。
所以,教学楼前面光秃秃的。
墨清白像钻进烤番薯的火炉,立在阳光底下。墨影由于体弱多病,没走几步路,就一头栽在地上,不醒人事。
墨影要是死了,墨清白就成了孤儿。
墨清白从小参加劳动,炼就一身劳力,他赶紧把母亲扶起,抱入怀中急救,墨影才苏醒过来。
墨影虽然醒了,但是身无气力,无法站立,仿佛随时都会弃墨清白而去一样。
大地已经沸腾,空气像翻滚的热浪,墨清白觉得自己快要熔化,如果没有措施,非把体弱多病的母亲烤死不可。
他急忙脱下鞋子垫在妈妈的身下,不让滚烫的地面烧伤母亲的身体。望着母亲干裂的嘴唇和流干眼泪的眼窝,墨清白的心,宛如刀绞。
儿流泪,做母亲的岂不更加伤心?
墨清白想为妈妈找一杯水喝,可是他不敢离开,生怕母亲再次倒在沸腾的大地上。
于是双手抄在母亲的腋下,试图把她转移到阴凉处,可是四周光秃秃的,既无遮日避暑之地,也无取水之源。
无奈的他,急忙脱下衣服,含住衣领,双手牵起衣襟,宛如一片乌云为母亲挡住阳光。
“妈,龙二娃大学毕业,不是回村里承包地种土豆吗?”
那时的大学生不再包分配——施行自主就业。
但是有些大学生消极怠慢,不够理解当时的政策,抱怨社会,甚至回到家里跟父母闹情绪,龙二娃就是一个典型。
“老子何必绕到学校再下地种庄稼呢?老子不读书一样种土豆回家,来年冬天老子再把它种回地里。”
墨清白脚上没有鞋,一边踮脚尖,一边说,“妈,你以后别再去找那个狗屁领导说情,等老子长大之后,也出门打工,把你失去的钱骗回来……!”
墨清白的话,不仅没能为墨影纳凉消暑,反而让墨影更加着急上火。
这孩子开口狗屁连天,老子不断,这要是走到社会上,一定会打得鼻青脸肿,摸不着东南西北。
墨影睁开眼,嘴里发出微弱的声音,“清白,你还非要进学堂受教育不可!”
“受教育,受教育,你读那么多书站起来啊!”
墨影像被电击一般猛地抬起头,看见清白光着膀子用衣服为她遮日蔽暑,赤脚立在太阳底下。
她一边抹眼泪,一边拼命地站起身,把鞋子穿在墨清白脚上,把衣服穿在墨清白身上,把墨清白的头抱在怀里。
就在母子二人抱着哭泣的时候,从马路那边走过来一个漂亮的姐姐。看上去只有二十一二岁的样子,生得跟春天一样漂亮,够得上花神的名字,活像个天使。
她一手抓住墨清白的手,一手拉住墨影的手,了解情况之后,她说,“你们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