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延残喘,说的就是他现在这副模样。
他忍着剧痛坐起来,对砚儿比划,让他拿纸笔过来。
无论如何他都必须再试一试,一封信写给厉王妃荀淑玉,一封信写给东虞十皇子。
最后在纸上写道:“砚儿,我求你,必须想方设法把这两封信送出去,否则我真的活不成了。”
他可不觉得奚娆的人能找到东虞十皇子的那个仆从,那人行事极为小心,完全可以马上换一个仆从,并把那人先前那人藏起来。
砚儿哭着点头,乖乖把信收好,可他能有什么办法。
如果被公主府的人发现,也把他的舌头割了怎么办?
他只是一个书童,没有高强的武艺,既不会遁地之术,也不会飞檐走壁,哪里有本事把这两封信送出去。上次冒险去找那位烧毁了脸的神秘人,已经用光了他的所有勇气。
但荀毅的样子实在太可怜了,他不忍心拒绝,只能假意答应,转头就把这两封信交给了黑妮。
黑妮冷哼一声,讥讽道:“不是对你家公子忠心耿耿吗?这么快就改投阵营了。”
砚儿脸色苍白地垂着头,泪水滂沱:“奴才虽说只是贱命一条,可要是死了,家中的老母亲和弟弟妹妹怎么办,只能……”
黑妮见状心生怜悯,暗叹口气,没再继续奚落他,转身拿着信去了后院。
奚娆冷眼看完这两封信,嗤笑一声,“垂死挣扎,不足为虑。就算他把这两封信送出去了,也不会有人来救他。不过,给东虞十皇子的这封,倒是可以送过去。”
黑妮挠了挠头,“啊?”
“将计就计不明白?你只管让砚儿去送,明日就是甄选面首的大好日子,我倒要看看,那位东虞十皇子有什么能耐。”
砚儿没想到自己还得去送信,苦着脸,战战兢兢地来到驿馆。
他哆哆嗦嗦表明来意,把信随便交给一个东虞人就走了。
黑妮不会爬墙,看不到接信之人把信交给了谁,但尾随他们而来,趴在屋檐上的暗卫戌却看见了。
那人将信交给了一位身材瘦弱,样貌平平的仆人。
小仆人转身进了屋,却不知又交给了何人。
暗卫戌记住了这仆人的样貌,打算明日仔细盯着,只要他紧随自己的主子,甄选时自然能够知道东虞十皇子是谁。
翌日,公主府府门大开。
张灯结彩,宾客盈门。
除了早就打了招呼要过来凑热闹的厉王妃,还有众多士族女眷,一个个打扮得花团锦簇,居然都是为了看美男子而来。
祁狅特意起了个大早,装扮整洁,却也只是一个精神些的老头,与这些年轻俊俏的男子根本没法比。
但正所谓眼不见为净,他看不到,倒是能少生些气。
奚娆吃完早饭就梳妆打扮去了,把他扔在这儿,跟绿雪、翠翠一起负责招待客人。
他像个管家似的,叮嘱仆役打扫干净前院的空地,给每位来参加甄选的男子安排座位、热茶和点心。
听着周遭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忍不住咳嗽一声,朗声道:“安静!诸位远道而来,想必很想一睹公主芳容,还请稍安勿躁,不要交头接耳。”
“在甄选开始之前,老朽要宣布待会甄选的规矩,请各位仔细听清楚了,切勿犯错。不守规矩之人,会立刻被赶出公主府!”
哗——
话音刚落,下面就一片喧哗。
祁狅气恼,立马敲了敲手里的戒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