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戌却并没有动,而是继续等在原地,直到庙中那个神秘的男人手拿长剑,背着包袱出来,在后面静悄悄地跟踪。
这男人脚程很快,径直朝着城门走去,却显然不是去给荀毅寻良医的。
他要逃!暗卫戌心中暗道,顿时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但令他怎么也没想到的是,神秘男人不知道何时发现了他,居然在东城门口忽然改变方向,消失在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暗卫戌刚跳上城门楼子就发现他不见了,这才意识到自己上了当。
他咬了下后槽牙,迅速折返,却一直等到半夜,才敢潜入公主府,把消息禀告给祁狅。
“以你的功夫竟然都跟丢了,可见此人功夫了得。”祁狅拧眉感慨,“看得出他的路数吗?”
暗卫戌思索了一下午,“看不出来,属下并未与他交手,仅凭那只黑乎乎的长剑,什么也判断不出来。唯一能肯定的,是他被火烧过,面容全毁。”
祁狅抬起手指,在扶手上点了几下,“有些杀手组织为了不让刺客暴露身份,会故意毁掉他们的脸。”
“确有这样的杀手组织,所以殿下是怀疑……此人是东虞或北萧的刺客?”
“有可能,但无法确定。接下来只能盯紧驿站,看看他们会不会暗中接头。”
“是!殿下放心,属下会命人办好此事。”
然而祁狅更担心的是,奚娆仍被蒙在鼓里,低估了荀毅的险恶程度。
天一亮,他就转动轮椅来到后院门口,请绿雪帮他禀报。
哪怕奚娆觉得他多事,他也要及时提醒奚娆。
只要她能相信自己一分,就能对荀毅多一分提防。
“陈老怎么这么早就来找我,可是有要事?”奚娆昨晚为了等冷墨雨,同样睡得很晚,才刚刚起床,连眼皮都不能完全张开。
祁狅急切地上前,“还请公主相信老朽一次,那荀毅与敌国奸细暗中勾结,决不能再继续留在公主府了。”
奚娆面露讶异,他为何会知道此事?
“陈老何出此言呐,近日静安生病了,一直待在偏院,从未出过门。”
祁狅下颌骨紧绷,决定冒一次险:“公主既然派人跟踪他那书童,想必已经觉察到了什么,既然如此,就请一查到底,不可有半点姑息。”
在他看来,奚娆迟迟不肯发作荀毅,就是因为对他心生喜欢,所以心软。
奚娆愣了一愣,失笑道:“这是您第二次告发荀毅了,就不怕惹我生气吗?”
“怕,但老朽为了公主的安危,必须要说!”祁狅的语气格外坚定,仿佛今日不信他,他就要一头撞死在这里。
奚娆轻声喟叹:“陈老对我的衷心,我真切地感受到了。不瞒您说,她这次生病就是我的手笔……”
紧跟着把自己的惩治荀毅的计划托盘而出,让他不必担心。
祁狅这才恍然大悟,耳根略微泛红。
他真是关心则乱,竟连这点蛛丝马迹都没看出来。
可就是这种鲁莽的近乎于纯粹的忠诚,打动了奚娆。
“陈老尽管静候佳音,等荀毅什么时候愿意说真话了,我邀请您参与审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