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狅轻轻一哼,“你也能看出什么来?”
“嘿嘿,这不是殿下教的好嘛,凡事不能只看表面,得往深里想。护国公主可是曾以一己之力颠覆了整个羌国的女人,怎么可能在小皇帝刚登基之后就恣意放纵自己。以属下看,这只怕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鸿门宴!”
“端看北萧和东虞皇帝是不是聪明,会派什么人来刺探咱们南祁了。”
祁狅面露惊讶:“几年不见,你居然长脑子了。”
一句话险些没把胡三炮噎死。
“瞧您说的,属下一直都有脑子,只是以前年轻气盛,所以才冲动鲁莽了点。不过要说攻打西奚那会儿,最心急的还数殿下您自个儿……”
说到这儿他赶紧噤声,抬手自打嘴巴。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喝酒误事,喝酒误事啊!
祁狅半晌没有说话,默默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胡三炮说得对,凡事不能只看表面,可他那时候怎么就忘了?
这时,楼底下传来了不少女子叽叽喳喳的叫嚷声,她们都冲着一个方向奔过去,手上还拿着各式各样的绢花。
“快看呐,北萧的车队来了!”
“哪呢哪呢,我的老天爷啊,这么多俊俏的郎君,我都快看不过来了!”
“东虞的郎君才叫是俊美无双,我要是护国公主,指定会挑花了眼,不知道该怎么选了。”
“公主可不会有咱们这种烦恼,选什么呀?喜欢就都留下,纳入偏院做面首哈哈哈!”
胡三炮噗嗤笑出了声,“殿下,如今这交州的女子都这般豪放吗?当街议论男人,也不怕将来婆家看低了她们?”
祁狅皱着眉头,也觉得这些话有些过于放肆了。
护国公主甄选面首,她们兴奋个什么劲?
不过这个场景倒是让他回想起当初去西奚做质子时,自己在街上被围观时,尴尬、无措又紧张的样子。
那时奚娆当街掳走了他,而这次……
祁狅讥诮地勾起嘴角:“他们今日打扮得再俊俏也没用,公主尚在宫中,根本不会过来。”
哪知话音刚落,就有一道奸细的嗓音喊道:“护国公主驾到!”
祁狅猝然抬头:“她怎么来了?”
胡三炮急忙探出脑袋往外看,发现不远处驶来一辆极为华贵的马车,马车上挂着公主府的标记,的确是护国公主的车驾。
围观的百姓霎时挤满了街道,都想要看看护国公主会青睐哪位郎君。
奚娆端坐在马车中,无语地凝视着满脸兴味的阿湛。
“都说了只是做戏,你跟来做什么?要是让他们知道你在我的马车里,指不定会发生什么。”
阿湛噘起嘴巴:“娘亲要挑选面首,当儿子怎么能不来凑凑热闹?粉面桃花的奸细我还从没看过,多新鲜呐。”
奚娆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戳中他的眉心,“你是怕我被哪个男人迷住了吧。”
阿湛嘿嘿地干笑了两声。
“要迷住我,至少也得长得比你渣爹好看,你觉得这可能吗?”奚娆漫不经心地撩开窗帘往那头看了两眼,入目皆是庸脂俗粉。
唯有一位郎君气质独特,格外清幽高冷,与祁狅有些莫名的神似。
阿湛见她愣住,急忙凑过来顺着她的目光往前过去,当即撇嘴:“看他那身衣裳和腰带,简直就是东施效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