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桌边，抚手轻拍储物袋，一样样符材飞出，摆在面前桌面。

符笔是又新换的笔，还是何家提供的，一阶极品的青碧笔，取用翠青竹与水碧玉两种灵物当杆子，用木妖心鞣炼为毛丝，制成笔尖。

符纸是一阶上品的，要不是陈都专门要求，何家能只给他木行跟水行的专门纸，还有符墨也是如此。

因为何家对于养颜符的理解，是往木长青水滋润的方向去的，倒不能说有错，只不过跟陈都这边纯钻研法纹的思路完全不同。

他没有想完全表露出来，但也需要表露一部分，不然就只能得到一水的木水双行符材，而要画五行令化符，符笔可以迁就，但符纸与符墨绝对不行。

再者说，何家在这方向卡住许久，虽然关键原因不在于此，但他不额外整出点新花样，养好预期，怎么让人相信他能搞得出来？

回到当下。

现在陈都并不是要画五行令化符。

在调完墨水之后，他的眼神凝定，提笔点墨，一气呵成。

一阶上品金光符。

一阶上品木盾符。

一阶上品水润符。

一阶上品火弹符。

一阶上品土锥符。

五张画毕，心神恢复。

陈都目光炯炯，疲惫皆散，身心饱满，抬手一指之间，五张符箓逐一飞起。

金在上，土在下，中间木水火。

五张依次叠放，法纹闪烁之中，无声烧毁符纸，获力扩大开来。

“合！”

陈都的额头微微冒汗，指尖逼出一点法血，艰难地按在法纹中的一隅之字，那是他经过一月的研习才得出，五行基础符箓其中的定性共通字。

血色浸染的刹那间，但见五色齐闪，交相辉映，进而法纹发生重叠糅合，竟然形成一道完全不同的法纹！

更繁琐，更多字……

看起来是有这样的感触，但其实不是，而是字型的复杂化，或者说古化，变为近古时的一种字型。

因为现行文字是经过简单，复杂，再简化普及的成果，无形中已经丢失本义，现在要推导回归，只能先复杂回去。

这也是底层符师会走歪路的一种缘由。

既然都是复杂化，不如搞赘述化，那还不是一样？

“此叠符之法也才刚刚开始，还需要逐一调整字型，尽可能去除多余的赘述……”

现在之所以还只出现法纹的叠加，没有表现出具体的效果，正是因为有太多累赘阻碍，让符箓的催发卡死在中途，就像是此前符术外画时遇到的问题一样。

陈都没有着急，徐徐图之，再度开始调整删减。

他这边不急，有的人却很急！

正当上午走到一半，春雷开始停歇之际，突然的，从储物袋里传来异动，十分匆急，让正在凝神思索的陈都下意识皱眉。

他讨厌在这时候受到打扰！

可现实却是不得不去分心。

打开储物袋，一物便飞出。

那块身份牌子！

此时有文字讯息凭空浮现。

“急讯，一应工学堂众，即刻得令归往山门堂殿，不得有误，逾期除籍！”

嗯？

什么情况？

陈都顿感十分诧异。

因为此前打听到的工学堂之事，完全就没有这一茬！

莫名的，他想到工学堂的教习厉正。

难道图谋自己的落点其实是在这里？

惊疑不定之中，不敢耽搁怠慢，他匆匆收拾一番，便跟管事何丰请假，然后催迅行符，往城里面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