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恩没办法,只能又回去见崇祯帝,说三皇子执意要见皇上,说有关乎社稷安危的大事通报。
崇祯这时候已经没啥脾气了。他实际上是个病人,只不过只不过那时候没人知道这种病。
正常的时候,崇祯帝给人的感觉还是很好的,要不后来为啥在明朝李逊之编辑的“三朝野纪”(系记明泰昌、天启、崇祯三朝事)里有“以哲皇之优柔蒙蔽,而犹幸承庥袭安;以烈皇之英明刚毅,而竟至国亡身殉:岂遘会不同耶?抑蕴毒在先而溃败在后耶?又或治乱有时、气数已定,不可测识耶?”这样的感慨。
意思就是为啥连明神宗朱翊钧(注:万历皇帝谥号崇天契道英睿恭纯宪文景武渊仁懿孝贞皇帝,故称哲皇)这样,优柔寡断且受人蒙蔽,三十年不上朝“挂机”的皇帝,还能承继奉祀祖先的宗庙,保持国家的基本安定;但你明毅宗朱由检(注:崇祯帝谥号绍天绎道刚明恪俭揆文奋武敦仁懋孝烈皇帝,故称烈皇)这么的勤奋能干,英明神武,刚毅果决,怎么搞的国家都没了,自己也吊死了呢?是什么原因呢?两位有啥不同呢?还是万历皇帝拉了一屁股屎粑粑让后来的崇祯皇帝擦呢?(崇祯皇帝感动得痛哭流涕“兄弟你太懂我了,就是这家伙干的。。。”)又或者是天下大治又天下大乱实际是上天已经定下的气数使然,非人力有所能改?(朱慈炯的虎斑猫大怒“胡说八道,我就是为了改变这气运来的。。。”)
到底是自己的儿子,虽然这几年崇祯帝连周皇后那里都很少去了,更不要说这几个儿子了,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天天996还是全年无休那种。但当朱慈炯站到面前,躬身施礼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儿子已经这么大了。
“儿臣参见父皇!”
“起来说话吧。”崇祯皇帝声音柔和的说。
“最近身体可好?可有经筵?
(注:经筵就是帝王为讲经论史而特设的御前讲席,其实说白了,就是给皇帝上课。明朝的大学士都是经筵讲师,基本上都给皇帝或者皇子上过课,从儒家传承来说就算是皇帝的老师,所以基本上明朝的大学士是不会被杀头的,例如大明礼部尚书东阁大学士钱龙锡,因牵连袁崇焕谋反一案本来都准备杀头了,家里丧事都准备好了,临了崇祯皇帝一道诏书“龙锡无逆谋,令长系。--明史”,也就给免了。)”
“是,儿臣遵旨。儿臣身体康健,不过最近常常做梦。”朱慈炯是给梯子就上,绝不错过机会。
“哦,儿梦见了什么?”
明朝皇帝普遍迷信,在明朝建立之初,朱元璋寻张三丰问道,欲求长生,这让明朝走上了道教。大部分明朝皇帝都是信奉道教的。只不过朱元璋一直没有找到张三丰,可是到了之后的明成祖时期,仍然是派出了大批人马寻找张三丰。到嘉靖帝的时候更是已经到了几乎走火入魔的程度了,后面的几个皇帝虽然不是那么疯狂,但也是“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的主。
朱慈炯赶时间,干脆就来个祖先托梦,把自己那些谋划全盘推脱在祖先身上,不信?那你可以立马抹脖子去祖先那里问问就是了。
托梦谁最合适,那当然是体天弘道高明广运圣武神功纯仁至孝文的“太宗”成祖皇帝朱棣啦。
“这几天儿臣一直梦到太宗皇帝他老人家唱道:子午神光福禄盛;城头郁郁枪者霜;西壁下匣北壁匡;城门交兵手背纹;血流中南行者亡。先呼龙起,次呼蛇起,又呼马辅,三人相连而不相间。“
朱慈炯明显地看见崇祯的眼神不对了。
此时,朱慈炯的心跳也开始加速,他注意到崇祯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复杂的情绪,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那一瞬间,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仿佛连周围的气温都因为这份凝重而降低。
看崇祯的眉头微微皱起,朱慈炯不禁感到一阵忐忑,他的心中不断涌现出疑问:崇祯究竟在想什么?是愤怒、失望,还是其他更深层的情感?他试图从崇祯的神态中捕捉到任何蛛丝马迹,却发现自己愈发迷惑。眼前的皇帝仿佛是一座高山,巍峨而不可测,如波涛汹涌的大海,既想靠近,又无法靠近。
这就是“天威”啊。朱慈炯发现自己虽然是现代青年,键盘侠藐视一切权贵,视秦皇汉武、唐宗宋祖、各代天骄如粪土,但真的亲身体会到这种上位者的威压还是不禁惶恐。怪不得袁崇焕杀毛文龙的时候,“入其軍,斬其帥,古人之事,臣饒為之。”旁边的人都伏拜于地,没一个跳起来反抗的。这在现代人想来是匪夷所思的事情,当时的人却是习以为常,一句“當是時文龍擁兵自擅,有跋扈聲,崇煥一旦除之,上疏數其十二罪當死。帝不之罪。”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