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军训最后一天。

早上，先由大一新生组成的国旗仪仗队进场升旗。然后是校领导冗长的讲话。再是校舞龙舞狮队的表演。最后才是军体拳方阵的演练。

这期间，刘佳希全程坐在体育场看台上当观众。

由于前二者是见惯了的景象，军体拳也是军训时练吐了的，只有舞龙舞狮出场的时候得到了新生们的欢呼。

“扮演狮子屁股与龙尾巴的人都非常的骚气。”卜颜评价道。

下午，全体新生聚集到大礼堂。地院参加合唱的同学们在后台准备，其他人坐在席下当观众。

就在这个时候，裴白卉与其他四名预定登台的女生找到卜颜。

裴白卉：“我们昨晚练歌把嗓子练哑了，上不了台。”

其他女生纷纷附和。

就刘佳希所听到的，她们声音确实有点哑，但是也不至于完全唱不了歌。

卜颜似乎有些惊慌：“真的不能再坚持一下吗？”

裴白卉的嘴角有些上翘：“真的不行，你听我们的声音，啊，啊——咳咳。”

卜颜突然圣母附体，露出和煦的微笑：“那你们就回去休息吧，嗓子弄坏了不是一件小事。”

裴白卉似乎惊讶于卜颜答应得这么干脆，但是既然目的已经达成，便离开了。

卜颜仍然保持着她的微笑，直到那五名女生从视野里消失。她更加压抑不住笑意，对乐星星说：

“Plan B，启动！乐星星，你去把中音部的男生们找来。”

乐星星：“好。”

又对刘佳希说：“佳希，我去联系音乐指导换伴奏。你稳住剩下的女生们，必要的时候可以请你们班辅导员杨老师帮忙。”

十五分钟后，地院三十名演唱者登台。

报幕：“七十多年前，我们英勇的志愿军前辈们，用艰苦卓绝的斗争精神，将所谓的‘联合国军’抵御在国门之外。而现在，地球科学学院的同学们，也拥有对祖国大好河山的无限热爱。请欣赏地球科学学院《我的祖国》。”

女生声部：“一条大河——”

男高音部：“一条大河——”

男低音部：“啊——啊——”

女声部：“波浪宽——”

男高音部：“波浪宽——”

……

第一段唱完，卜颜及刘佳希：“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我家就在岸上住，听惯了艄公的号子，看惯了船上的白帆——”

齐：“这是美丽的祖国，是我生长的地方……”

音乐指导兰老师听着这层层叠叠的声音，自言自语：“这小丫头。”

地院合唱团谢幕。看着这次合唱平稳落地，卜颜的班辅导员张浩，终于把悬着的心放下了。喘了口气后，他立即起身，去寻找卜颜。

时间倒转到几天前。卜颜与刘佳希被选为领唱的那天晚上。

乐星星：小心裴白卉。

卜颜：为什么？

乐星星：我不觉得她会是善罢甘休的人。你帮刘佳希出头后，她的仇恨应该转移到了你身上。她现在认真学歌。如果被选为合唱团的一员，小心她在合唱中捣乱。

卜颜：但是如果她唱得好，我也不能因为这个把她刷掉。这样她更有理由作妖了。

乐星星：如果她是为了被选上后捣乱，应该有两种途径。一是在正式合唱中不好好唱歌搞破坏，二是临场退出。

卜颜：她一个人的声音应该对抗不了其他人的声音，而且这样大家只会认为是她的问题也影响不到我。

乐星星：那就是临场退出了，我们可能需要准备一些备选队员。

被乐星星与刘佳希接连劝说后，卜颜决定行动。

音乐指导看着追上来的卜颜，用眼神问她有什么事。

卜颜：“老师，这个谱子是简化过的吧，只剩了由女生唱的高音部与男生唱的低音部。原曲应该是有女高音部，女低音组成的中音部和男低音部。我有个提议，我们院可以由男高音组成中音部。”

音乐指导：“你知道为什么简化吗？老实说你们唱得好不好听根本无所谓，关键就是整齐。校领导也没多少音乐鉴赏水平，只要能听到你们整齐的演唱，我也就交差了。不简化难度更高，就这几天功夫，你们能练会，来得及？”

卜颜：“反正我们现在这个版本也练的差不多了，可以试试。如果不行，目前版本作为保障。”

音乐指导：“随便。我姓兰，你电话号码多少？我给你打个电话。有变动记得及时通知我。”

时间再拨动到军训倒数第二天的晚上。

校外，正宗东北烧烤，还是两男一女三个人。

张浩：“啊，最近我对我们班那个叫卜颜的女生有所改观了。”

杨丁：“哦？说说看。”

张浩：“开学第一天就和人吵架，我以为她会很难搞。其实她很活跃，组织能力也很强。我们院的合唱基本靠她组织。”

于晓婷：“哦，这个我也听说了。”

“最关键的。”张浩咬了一大口鸡肉，“和她闹翻的那个女生也在合唱团里。能让‘仇人’支持她的工作，很不容易。我有点想让她当团支书了。”

杨丁：“现在小孩子确实不比以前。个性十足，但是综合能力也很强。”

于晓婷笑道：“哈哈，杨总，你年纪也不大，怎么说话老气横秋的。”

与此同时，校外商业区。

女生A：“我说，我们真的是去KTV练歌的吗？”

裴白卉：“去KTV不练歌练什么？”

女生A：“我的意思是明天要唱的那首歌。”

裴白卉：“你想练什么就练什么。最主要的就是多唱唱。”

女生A：“什么意思？”

女生B：“意思就是我们把嗓子唱哑了，明天找个由头为难一下那个假小子。”

女生C：“放心，我们这个年纪，嗓子哑了几天就好了。”

女生D：“你不觉得她很讨厌吗？不要太爱男了，这么爱男去当男人啊。”

女生B：“就是，被男生们捧得不知道自己姓啥了，平时还对我们指手画脚的。这次表演没有彩排，直接上场。看没有我们，她怎么办。”

女生C：“你可别现在说你不去了，现在你已经和我们是一伙的了。”

裴白卉：“放宽心啦，今晚就嗨起来！”

与此同时，宿舍区后山。

卜颜：“感谢各位的捧场。我也不知道用不用得上，这几天辛苦大家练歌了。”

某男生：“太见外了，颜哥。”

卜颜：“最后再确认一遍。如果有变动，原男生部还唱低音，女生部还唱高音不变。你们视人数情况转化为中音部。”

乐星星点了下头：“没问题，颜哥。”

地院演唱前十分钟的时候，卜颜在控制室找到了兰老师。

兰老师：“你什么问题，现在换伴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