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也以为贺兰临晕过去了,取下了斗篷。
贺兰临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正是长孙成身边的亲信——章越。
“上帅大人果真是好手段,我家大人已经得到消息了,让我来告诉上帅大人,贺兰临最后不论如何,必须死在这里。”
言外之意,拓然磊泄愤可以,但也要当心着点,不能再让人跑了。
等到泄愤完了,必须把人弄死。
贺兰临想起醉仙楼的密报,加上长孙成这般心急的做派,只怕是已经串通好了。
拓然磊领命,贺兰临在此时动了动,章越以为人要醒了,低声再给拓然磊交代几句就走了。
后面的日子里,拓然磊倒是没了兴致,因为贺兰临禁不住他几次打就晕了过去。
最后他直接一柄弯刀入腹,听着贺兰临闷哼一声,头垂了下去,以为是彻底死了。
拓然磊还颇为畅快地叫嚣:“你不是夏朝一顶一的勇士吗?你不是暗算老子吗?最后还不是死在老子手里。”
然后连检查都没有检查,吩咐人把贺兰临丢进了乱葬岗。
事实上,贺兰临虽没死,但也快了。
好在那几个人丢的时候嫌乱葬岗太远了,直接就丢到一处荒郊野岭。
贺兰临半醒未醒之时,只感觉唇上一股甘凉。
缓缓睁开眼睛,竟是看见了一棵梨树。
梨树花瓣上的露珠顺着刚好滴到他的唇上。
贺兰临微微张开嘴巴,有些贪婪这微小的甘甜。
看着这棵梨树,脑海中浮现出了与江雨蘅相遇的种种画面,还有江雨蘅每每送他时担心的眼神。
贺兰临,你不能死,你怎么能死。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试图从地上爬起来,但身体的疼痛让他走一步都是踉跄着的。
就在这时,一个木屋出现在他的视线中,贺兰临就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
他从小学习宫廷礼仪,向来知礼数,走到门前还是敲了敲门,但是说不出话。
门吱呀一声就开了,屋子里看起来荒废许久,并没住人家。
可他感觉自己的命一点点流失,眼睛都快睁不开。
只能坐在屋子的角落等待着,拓然磊折磨他的时候连他的甲胄都没脱,就是想要让他感受战场上的屈辱。
却不曾想,这甲胄陪自己戎马数载,最后也陪自己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贺兰临靠着墙,闭上眼睛,心中默念着江雨蘅的名字。
“对不起。”
三个字说出口,一滴清泪从贺兰临的眼角滑落,整个人好像没了生息。
再睁眼的时候便是江雨蘅在自己的眼前。
他缓了好半天,直到身上的痛感传来,他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他还没有死,江雨蘅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在场的人都沉默了,江雨蘅更是转了过去吗,不想让贺兰临看见自己流泪的样子。
她之前挺讨厌命运这个东西的,认为命运好像没眷顾过自己,所以自己才会不被江父江母认可。
但现在她却在心里无比感谢上苍,让贺兰临活了下来,让他们不至于阴阳两隔。
贺文远也感觉老眼有些酸涩:“许是先祖高义,上苍自不愿让有情人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