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纪家长子，仿佛掐住了刘氏的命根子。

刘氏脸色唰白，“世子爷，他什么都不知道！”

“这么说，你知道？”

对上裴远廷陡然凌厉的视线，刘氏浑身一抖，伏跪而下，“民妇实在不知道晴儿为什么这么说！是民妇教女无方，才叫她胡言乱语，扰乱视听……”

“纪小姐，既然她不知道，那就由你来说。”裴远廷毫不犹豫打断她。

纪晴被点到名，紧跟着刘氏跪地，不过此刻，她满是泪痕的脸上，早已没有了一开始的慌乱。

那双澄澈的眼底，只余肉眼可见的失望，悲凉。

她凛声道，“就在一个时辰之前，母亲忽然告诉我，如果不想给东方延做妾，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帮着东方小姐演好今天这出戏。”

“所以你出现在牡丹间，所谓向云恬和连雅君道歉，都是借口罢了？”

“纪晴！”东方悠悠忽然厉喝出声，“你莫不是吓傻了，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纪晴始终正视前方，两眼无神，却没有看任何人。

她又道，“东方小姐提前给我吃了一颗解药，说牡丹间里被提前下了迷情药，让我想办法进去，把华三公子和云大小姐他们支开。她会想办法将杜小姐弄晕了送进来，届时，我从内打开窗户，把东方小姐事情安排好的男人放进来……”

“东方悠悠，你竟然！”杜知夏满目震惊转过头。

“我没有！”东方悠悠失声怒道。

杜知夏只觉全身的血液都往颅顶涌去，根本听不进她的话，“你为何要害我！？”

“我没有害你，她在挑拨离间！”

纪晴冷笑，“我有没有挑拨离间，杜小姐想必心中有数。你仔细想想，你为何会从房里出来，若非东方悠悠故意将你支开，你又岂会落单，被人迷晕掳走？”

杜知夏睁大眼睛。

还真的是！

东方悠悠知道她心念裴远廷，所以骗她说瞧见裴世子，让她落单......

“纪晴！你找死！？”东方悠悠见她越编越离谱，瞠目欲裂恨不得撕烂她的嘴。

然而，凤祥楼的护卫早在裴远廷示意下，将纪晴保护起来。

纪晴似要将从前在这些人身上受的委屈全讨回来，挺直腰杆大声反驳，“我说的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

“你还说，若我不按照你说的做，就要逼着我娘答应，让我给你大哥做妾！”

“我进屋后，华三公子他们主动避让，我又告诉雅君，母亲想抓我回去，让我给东方延做妾，我要借他们的房间换身衣服，让母亲抓不到我，雅君和云大小姐这才信了我的话，先行离开。”

纪晴花容憔悴，却是咬字清晰，“我按照东方小姐所说打开窗户，那人就带着杜小姐进屋了。他还把我绑起来，当着我的面，跟杜小姐……”

说到这，她强忍着恶心，“他还说，等他和杜小姐欢好之后，下一个，就轮到我——啊！！”

啪一声。

刘氏突然一个巴掌狠狠甩在她脸上，力道之大，打得她侧倒在地。

“母亲……”

抬眼时，三条狭长的指甲痕赫然出现在纪晴白皙的肌肤上，格外刺目。

纪晴一脸哀莫大于心死的神情。

如此也好。

正如云恬所说。

以后，她再也不必对这样的纪家人心怀愧疚！

因为，他们不配成为她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