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少年离开了清风镇，少年身后，是一片尸山血海，少年眼中失去了光芒，尽是平淡，忘乎所有。

只是少年的思绪不禁回到了多年前。

“妖女，滚出清风镇，滚出清风镇！”

那金碧辉煌的小镇巷子里，一个垂髫女孩被镇上稍加权贵的少年们围在角落拳打脚踢，口中污秽之语不断。

女孩有着一双妖异的瞳孔，耳朵尖尖的，她侧身靠在墙壁上，抱着双膝，头埋在膝盖里，透过垂落发丝的缝隙看着这些凶神恶煞的少年们，丝毫不敢顶撞，唯恐激怒他们下手更重。

少年们怒目圆睁等着女孩，从一旁抄起棍棒敲打在女孩身上，巷子中传来惨叫，路过之人也只是瞥了一眼便立即离开，更有甚者往巷子中吐了口痰。天色渐暗，巷子里的打骂声逐渐消停，不多时满身污秽的女孩满身伤痕爬了出来，她哭红了眼，指腹在青石地板上留下狰狞的抓痕。

女孩就这么趴着回到家中，可迎接她的不是父母的关心，男人举起手中柴刀朝女孩扔去，落在女孩面门，险些让女孩命丧当场，女孩瞪大瞳孔，满是惊恐。

女孩呜咽抽泣着，小声说着‘小雅站不起来了，娘…’

可这时，女人却提着大包小包跟着男人离开，离开时还留下了让女孩一辈子被噩梦缠绕的话语。

丧门星，老娘当初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丧门星，你怎么不死在外面，你就是个妖女，大家伙早该把你打死。

骂骂咧咧的声音渐行渐远，天空下起大雨，女孩浑身湿透，最终没了意识昏死过去。等她醒来时，家中早已空无一人，她尝试着站起来，可最终还是失败，她爬回家中，残羹剩饭往嘴里塞。

好一段时日女孩都是这般度过，直到家中粮食受潮发霉女孩仍然舍不得丢掉，女孩双手代替双腿爬行，从山上找来一些烂木头给自己做了个拖板束缚在腰上，这样一来就可以保护身体免受擦伤。

可粮食发霉了，女孩只好沿街乞讨，得到的却不是人们丢弃的粮食，而是拳打脚踢，无奈女孩只能上山挖野菜，这才勉强活下来。

时间一晃过了五年，女孩同往日一样上山，可这一次他遇到一个身上始终穿着蓑衣的少年，少年不爱说话，就是一个闷葫芦，却一直跟在女孩身后。

回到家后，女孩还以为少年很快就会离开，没想到这少年竟如此不要脸，住在自己家，吃自己挖来的野菜。

自己都吃不饱，这下又被少年全部吃光。

没想到几日后少年竟制作了一个木制轮椅，那是女孩五年来第一次有了更高更远的视线，那一日，女孩的眼中多了一丝光芒。

她开心了许久，便默许少年留了下来。

“你不怕我是个妖女吗？”

“不怕，何况小雅并不是妖女，是…”少年欲言又止。

“是什么？”

这个问题少女始终没有等到她想要的答案。

时间一晃三年悄然已过，昔日的女孩早已蜕变成少女，这日少年给她带来了一条雪白长裙，她高兴了许久，说等自己站起来后，一定要在少年面前舞一曲。

少年答应了，“小雅，我要走了，等我回来时，我一定让小雅重新站起来！”

“叶哥，一路平安，小雅等你回来！”

少年点头离开，走远时他忽然转身，眼前再无少女模样，而是尸横遍野的小镇，少年缓缓蹲下，将少女抱在怀中。

“你不怕我是个妖女吗？”

“不怕，何况小雅并不是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