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常说了两人,就停了一下,想听听胡登临的反应。在停的时间里,常常和胡登临两边都不做声。
胡登临见常常不做声,就在电话那头问起来,还有呢?
常常说,还有上城的乐乐,下城的艾草。
常常提到乐乐时,常常感觉到电话那头的胡登临,头皮似乎紧了一下,常常好像听到了他皱眉的声音。不过现在的胡登临,是见过大世面的,虽然在电话那头似乎可能发生了较为强烈的心理或生理反应,但常常毕竟只凭电话线是无法看到的,胡登临似乎立马又修整好心态,继续问,还有呢?
常常有些特意地慢条斯理。
常常顺手端起电话旁边的茶杯,呷了一口茶。茶呷得心不在焉,一匹茶叶就趁虚而入。常常索性停止了呷茶,转而对付入口的茶叶。他把嘴皮往里一缩,把茶叶压在舌尖上,再用嘴皮加压。茶叶自然是经不住常常对付,也就一呑一吐,一片茶叶就飞得老远。
胡登临在电话那头似乎听到了常常呑吐茶叶的声音,但他并不知道是常常呑吐茶叶的声音,就在电话那头说,搞什么鬼?
常常说,没有搞鬼。常常老老实实地向胡登临坦白,吐了一片茶叶。胡登临在电话那头说,就你事多。
也没有胡登临胡乱说的多少事,不一会儿,常常就告诉了胡登临第五个人和第六个人,他们分别是谁。
常常说,他们分别是秦汇街的柳翠和汇秦河边的黄泽元。
常常总算把要去的人的名字都报了过去。听得出来,胡登临对常常报上的这些人的名字并不是很满意。这也难怪,虽然常常们一共去的这七个人,谁都算来与胡登临有一些交情,那都是儿时的交情,各自都有些往事,有些人的往事,都有点不堪回首。
去的这七人中,常常认为就算他的名声最好。其余的六个哟:李满曾经是屠夫,现在是手下有几百个屠夫的屠夫总;曾传曾经卖假药,现在卖不卖常常不知道,常常只知道他自己有一家药材公司;乐乐的生意是专事给大富大贵的人供应乐子的;艾草成天装神弄鬼,说是做慈善、也没见着慈善在哪儿;柳翠专事放贷,被称为秦城“第五银行行长”;黄泽元是专门替人讨债的。
常常知道胡登临最想听到也最不想听到的名字就是柳翠,他曾经被柳翠弄得晕头转向。听说从那以后,胡登临就落下了病根。不过在去常在镇之前,常常们给柳翠约法三章。常常们集体对柳翠说,你弄晕谁都可以,但千万不能再弄晕胡登临了。
柳翠把白眼睛仁往上一翻,无不悠雅地对众人说,这事哪还能累上我哟,人家乐老板,专门是弄晕非富即贵的人的,好歹人家胡登临是和富贵沾得上边的。
乐乐说,柳大老板,大家可说的是你,你可是有前科的。
柳翠回乐乐说,还得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用发展的眼光来看,乐老板应该当仁不让。
艾草插嘴,说,就你们两个,谁有招数都得手下留情才是。
柳翠接过艾草的话说,说得容易啊,不要说现在的胡登临,谁有本事把眼前的常常弄晕给我看看,这狗东西,一直是油盐不进的,几百年才出一个的货色。
常常微笑着看了柳翠大约用去了半个时辰,在这半时辰中,柳翠一边翻白眼仁,一边贫嘴。嘴贫得差不多了,她才把翻上去的白眼睛仁,重新翻下来。她刚一把眼睛仁翻下来,就看到了常常的微笑,她就指着常常对其他五个人说,你们看看你们看,常常那脸皮,比城墙拐角还厚。
常常仍旧对她微笑着。
看样子柳翠有点被常常的微笑弄晕了头。她把头使劲地摔了摔,然后朝常常拱手。
常常学着柳翠的样,也拱起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