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一旁吃糕点的小成均,腮帮子鼓鼓的,见姐姐陷入沉思不说话了,他抽空咽下嘴里的糕点,说道:“对了,姐姐,哥哥说,夜晚的月亮不圆。”
他眼中写着大大的疑惑:“除了十五、十六,月亮哪有圆的?哥哥怎连这都不知?”
苏婉清莞尔,打趣:“看来他不如我们小成均呢。”
夜深,段晏舟来到苏婉清院子里,开口第一句便是:“县主,我怀疑朱老大人存了死志。”
苏婉清早有此猜测,仍问:“为何如此说?”
“有一事,或许你尚不知晓。今日晌午,有人指使一乞儿往门房送了一封信。”
苏婉清抬眸看向他,段晏舟微微摇头,“信的内容我们无从探知,不过,我们的人已经跟上了那个收买乞儿之人。只是那些人太过谨慎,那人独自居住在某条胡同内,我们暂且只能派人盯着。”
段晏舟缓缓道:“当初朱老大人探花及第,于翰林院虚耗十余年,后入宫为皇子、宗室讲学。庆帝瞧他似不擅政务,并不器重。朱老大人虽有才学,却苦无施展之地,直至成为安王世子恩师。在安王运筹之下,他方从翰林院一小小编修之位,一路高升,终至户部尚书。”
段晏舟看向苏婉清,神色凝重:“朱老爷子的性子你也清楚,他忠直、重情、有大义。当年先皇驾崩,局势大乱,他为了天下苍生倒戈,虽说是顺应大势,可在他心中,想必一直觉得对不住安王世子。我担心,那封信若是以安王或安王世子之名写就,朱老大人念及旧情,一时想不开。”
苏婉清迅速抓住关键:“你是说,安王世子或许尚在人世,且有可能给曾外祖去信?”
段晏舟抿唇点头。
苏婉清惊容乍现:“怎会?他当时不是已死?”
段晏舟神色凝重:“当年安王势盛时,安王世子曾逃过一劫,圣上亦因此饶他性命。如今安王余孽,大抵皆受其指使。”
苏婉清圆睁双眸,满脸惊愕。
未曾想,安王世子竟是安王余孽幕后之人。
那他们的目的绝不可能是报仇这么简单,他们的目的很有可能是...
段晏舟读懂了她的眼神,郑重点头。
“圣上也知道?”
“知晓。”
“可这与曾外祖之事有何关联?”
段晏舟道:“今日收到你的信后,我去见过朱老大人,也劝过他,可他执意明日仍要去登高。”
苏婉清怒道:“你想让我曾外祖去引蛇出洞?”
段晏舟道:“大人主意已定,而且此事需瞒着他,他既已决定,若不派人跟随,恐生乱子。”
苏婉清急道:“那为何不干脆将曾外祖留在家中?定要让他这般高龄还涉险?”
段晏舟不语,只是看着她。
苏婉清顿了顿,也发觉自己失言,毕竟,没人能拦住一个心存死志之人。
与其让曾外祖在其他场合被敌人算计,还不如在自己眼皮底下,尚可有应对之策。
只是一想到曾外祖年事已高,却还要遭受这般磨难,苏婉清便心痛如绞,满心难受。
段晏舟眉头紧锁,正思索着用什么话语来安慰她。
却不想,苏婉清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略带歉意地说道:“抱歉,段侯爷刚刚是小女子失态了。”
段晏舟看着她,眼中有几分赞许。
苏婉清接着道:“既然如此,那就按您的部署行事吧。只是,不知明日小女子方不方...”
“方便!”